第四章 请不要和天才比智商

“好啊。”

“301还是501?”

“301吧。”

乔风一头雾水地看着蓝衫,蓝衫给他解释道:“301是比赛规则,两个队的起始分数都是三百零一分,按照每一轮各自飞镖的得分一点一点往下扣,先扣完的获胜。501同理。”她又给他讲了一些其他规则。

宋子诚又问蓝衫:“既然是比赛,总要押点赌注。赌什么?”

蓝衫不知道赌什么好,今天遇到土豪对手了,本来是个赢钱的好机会,但是乔风不会玩儿,跟他组队风险太大,指不定谁赢谁输呢,她不敢赌钱。所以她把问题踢了回去:“老板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吧。”

宋子诚点头:“赢的可以向输的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输的必须答应。”

“好!”

这时,服务生先把蓝衫和乔风刚才点的酒水送进来了,托盘上摆着一瓶啤酒一杯橙汁。坛子本以为橙汁是蓝衫的,却没想到这姑娘把啤酒抄起来了。而那橙汁被乔小白脸端走了,他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口。

真是开眼界了,坛子嗤笑,问乔风:“好喝吗?”

乔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点头答道:“还行。”

蓝衫却是看出来了,她真的好想把飞镖往坛子鼻孔里戳。

如果一个女人不够女人,她通常会获得其他女人的好感;而如果一个男人不够男人,他通常会遭受其他男人的鄙视和排斥。坛子本来就对“诚哥的情敌”带着那么点敌意,现在看到他不够男人,鄙视一下再寻常不过。

比赛开始。四人分了两队,蓝衫跟乔风一队,宋子诚和坛子一队。宋子诚发扬风格让蓝衫他们先掷。

对于一些考验准确度的运动,蓝衫实在天分非凡。她从小喜欢玩儿弹弓,一直是他们那条街道的“神弹手”,无人敢惹的街头一霸;再大一些,跟着爷爷学过射箭,她还梦想过长大进射箭队为国争光,后来不了了之。

再后来她抄东西打人,一般都是例无虚发。

按照飞镖比赛的规则,每一轮每个人投三镖。蓝衫的手感来得很快,虽然前两镖得分一般,但第三镖打出了四十分的高分。

蓝衫挑衅地看了一眼宋子诚,发现宋子诚也在挑眉看她。

坛子忍不住为她鼓掌叫好,一边说道:“诚哥,你先来吧……诚哥?诚哥?”

宋子诚回过神,敛起目光,开始掷镖。三镖加一起三十二分,还不错。

蓝衫刚才那三镖一共打了四十八分,所以现在还是她和乔风领先。接下来该乔风掷。

在蓝衫的悉心指导下,乔风连续打出去三镖。三镖的总得分是……零。

有两镖脱了,第三镖好不容易够到镖盘,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又掉下去了。按照规则,这样的不能计分。

坛子忍不住呵呵直笑,鄙夷之情溢于言表。蓝衫听得皱起眉头。

这大概是乔风人生中的第一个零蛋。他侧脸看蓝衫,发现她似乎不太高兴。他有点内疚:“对不起。”

蓝衫摆摆手:“没事儿,第一次玩儿嘛。”

坛子上场之后,很快把比分赶超了。他很得意,玩笑着说道:“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蓝衫并非输不起的人,但她有点不理解,这坛子是脑残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一直针对乔风?她被他气得怒火一点一点累加,现在快要突破可控范围了。

她走到掷镖线外,她目光如电,持着飞镖嗖的一下扔出去,修长的飞镖像是急速滑翔的隼,划破空气,转眼之间重重钉入镖盘。

——正中红心!

蓝衫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再轮到乔风时,他又接连打脱了两镖。他拿着第三镖,对着镖盘比画着,心中没底。

坛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打趣道:“姑娘啊,你得用点力。”

蓝衫的火气是再也压不下去了。这小贱人,就会欺负乔风!她怒气冲冲地向乔风伸手:“给我!”

乔风一愣:“不能犯规。”

蓝衫抢过他手中的飞镖,转过身看着坛子,冷笑两声然后朝这小贱人用力一甩手。

看到闪着寒光的镖针迎面袭来,坛子吓得满脸惊恐,一动不敢动。他只觉浑身战栗,心脏狂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要没命了,他两耳轰鸣,大脑一片空白。

飞镖打在了沙发上,离坛子的耳朵差不多有两英寸远。这个距离足以证明蓝衫是掌握着火候的,只不过想吓一吓他而已。

但坛子依然怕得要命,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止不住,与此同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除了后怕,还有那么一点点激动,像是因重大刺激而使身体产生了无法解释的快感。他呆呆地看着蓝衫朝他走来,她微微俯身,拔下飞镖,然后用镖尾拍了拍坛子的脸,笑:“帅哥,爽吗?”

坛子发现他竟然一点也没生气。不仅不生气,他还觉得此刻蓝衫那满满都是挑衅的眉眼真是太漂亮了,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他真的好贱啊……

蓝衫又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那就好,我们继续比赛。”

宋子诚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没帮任何人说话。

然后比赛继续,蓝衫虽然生猛,但被乔风严重拖了后腿,到头来以两分堪堪惜败。

愿赌服输,她笑道:“老板你很厉害。”

宋子诚客气道:“哪里,你才是神镖手。”

“那么老板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呀?”

“不如——”

“等一下。”乔风突然打断了宋子诚。

三人都看向乔风,蓝衫问道:“怎么了?”

乔风却看着坛子,他比坛子高出三公分左右,现在微微昂着头,睥睨的意味十足。这眼神让坛子很不服:一个娘娘腔小白脸也敢鄙视小爷我?

乔风问坛子:“你们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棋牌?”

不等宋子诚阻止,坛子怒道:“都是爷们儿,有什么不敢的?”

宋子诚摇头暗暗叹息。乔风也够奸诈的,知道坛子傻,好骗,所以才问他。坛子喜欢跟人斗气,被乔风稍微激一下就答应了。

——怎么能跟他玩儿棋牌呢?玩儿什么也不能玩儿棋牌啊!这是个智商奇高的怪物,凡是和智商挂钩的游戏都不能带这种人玩儿,这是常识!

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四人转战到棋牌室,坛子也回过味儿来了,这小白脸根本就是不服输,想要借此扳回一城。他冷哼:“输不起。”

乔风坦然承认:“对,我就是输不起。”

坛子没想到他竟然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

乔风也知道他和蓝衫理亏,所以让宋子诚和坛子指定项目,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奉陪。

宋子诚心想,不能玩儿太复杂的,越是需要耗费脑力,他和坛子越处于劣势。不是他自卑——他跟一般人比也算是极聪明的,但乔风是个例外。

坛子也是这样想的。为了报复乔风的不要脸,他也不要脸了一把,选了斗地主。

斗地主只需要三个人,这样蓝衫就坐了冷板凳,由乔风以一敌二。

而且斗地主规则简单,除了智慧,还比较多程度地依赖运气。你就算是再聪明,手里攥把一三五七九,也没办法斗过人家的双王四个二吧?

其实俩打一个不太公平,胜之不武,但乔风欣然应允,还制定了别的规则,比如他可以一直当地主,和宋陆二人对打,打九局,赢的次数多的获胜。

宋子诚也就没拦着。他心想,只要乔风运气够差,他和坛子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换到乔风这里,他想的是,只要运气不是很差,他稳赢。

乔风的运气会很差吗?开玩笑,这可是一个六岁捡套、首摇中号的奇男子,他的运气能差到哪里去呢?

蓝衫曾经听一个客户说,越是心思单纯的人,越是运气好到爆。她当时没当回事,现在看到乔风抓的一手牌,她觉得此话真是太经典了。

乔风一口气赢到第五局,然后把牌一撂,没必要再玩儿下去了。

宋子诚和坛子都有点心塞。算牌比不过人家也就罢了,连运气都比不过!这人根本就是变态,该人道毁灭!

现在双方各自一输一赢,这算是打平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想到三局两胜,要不然平手多没意思。蓝衫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乔风却对她说:“我们不要和他们玩儿了,你不是想打台球吗?去打台球吧。”

坛子确实眼前一亮:“台球?”他突然学聪明了,不想再上乔风的当,于是看了一眼宋子诚。

宋子诚输得很不甘心,其实刚才他赢得也不甘心,俩大男人打一姑娘,险胜,这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他特别希望在蓝衫面前挽回一下破碎的形象,于是说道:“不如一起玩儿?不过先说好了,我和坛子的台球都打得一般。”这只是谦虚,他们俩都打得不错。

蓝衫说道:“我也一般。”她说一般,就真是一般了。

乔风道:“我打得也不好。”

其他三人都觉得乔风虽然智商高但其实是个二百五,有一说一不懂撒谎,所以他应该是真不太会打了……其实对比刚才他玩儿飞镖时的那种手残,也可以窥见一二:此人是典型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缺乏运动天赋。

宋子诚和坛子就放了心。四个人一同又去了台球室,简直地,这根本就是在玩儿会所版铁人三项。

他们约好了,这次一局定输赢。

服务生问蓝衫要玩儿美式台球还是英式台球。美式台球就是最常见的那种十五个球,最后一个球是黑八。英式台球也就是斯诺克,桌大球多洞小,规则还复杂,十分不符合蓝衫的口味,所以她选了简单粗暴的美式,选完询问三位男士的意见。

宋子诚和坛子都没异议。

乔风却突然说道:“打斯诺克吧。”

蓝衫惊到了:“你确定?你等会儿……你知道斯诺克是什么吧?”

他点了点头:“知道,我想打斯诺克。”

“你连美式都打不好还想打斯诺克?”

“我想打斯诺克。”

“为什么呀?”

“斯诺克长得像彩虹糖。”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蓝衫黑线,一扯嘴角:“不行!”她斯诺克打得一点也不好,如果打斯诺克他们一点赢面都没有好不好!

接下来两人进入了复读机模式。

乔风:“我要打斯诺克。”

蓝衫:“不许打。”

乔风:“我要打斯诺克。”

蓝衫:“不许打!”

乔风:“我要打斯诺克。”

蓝衫:“不许打不许打不许打!”

乔风:“我要打斯诺克。”

蓝衫:“……打吧打吧打吧!”

坛子站在宋子诚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诚哥,我觉得这小脑残已经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

宋子诚眯了眯眼。乔风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打斯诺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斯诺克长得像彩虹糖吗……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为什么安在他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呢……

四人便开了斯诺克的球桌。蓝衫抱着必输的心情看着乔风:“打完这局你把这些彩虹糖都吃了吧!”

乔风没答应。

斯诺克采用计分制,除了白球之外,球桌上有红球和彩球,规则是红球和彩球间隔着打,彩球落袋之后得放回来,等把红球都打完之后,还要把彩球按照特定顺序轮一遍……

乔风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斯诺克?就是因为斯诺克够复杂啊。一般来说,规则越简单的游戏,自由度也越高,自由度高了,变数就大了,个中结果不好把控。而规则复杂的游戏,则更便于通过智慧去控场。

所以咯……

这回是坛子他们先手开球,坛子和宋子诚打完才轮到蓝衫打。蓝衫首先就不喜欢斯诺克那个大大的球桌,她扶着杆子,恨不得爬上去打。

“蓝衫,你握杆的姿势有问题。”宋子诚说道。

“啊,是吗?”

宋子诚站在她身旁帮她纠正,他的动作并无过火之处,不过两人离得很近,早就越过了正常人的心理安全距离。

乔风突然说道:“蓝衫,你起来。”

“啊?”蓝衫不解地看他一眼。

乔风又重复了一遍:“起来,站一边去。”

蓝衫有点恼:“什么意思?”

“听话。”

“我不。”

“明天吃松鼠鳜鱼。”

“好哦。”蓝衫乖乖站到一边去了。

乔风持着球杆上场。

坛子很看不上这两人。他的斯诺克打得很好,这是由经验堆出来的手感。他扶着球杆立在一旁,看到乔风进了一个球,心想,这是运气。

啊,又进了一个?这个……还是运气吧……

你奶奶个熊,又一个!

坛子和宋子诚的脸色都渐渐难看起来。美式台球一杆儿仨球不鲜见,但斯诺克就比较难得了。看这小子握杆那娴熟程度,打球那凛然气势……这算生手?坑爹呢!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乔风没有打进第四个。

但是他把白球卡进了安全区域——我打不着,你们也别想打。

好贱啊……

坛子怨念地看着他,希望能唤起他的羞耻心。

乔风觉得这两个男人真是太笨了。台球需要的不就是空间几何运算和基于逻辑上的球位推导预估?他是乔风,难道他能把台球打好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为什么他简单一句诱敌深入的谎言,他们都信了?

唉,愚蠢的地球人。

但是撒谎总会为乔风带来一丝愧疚感,现在看到他们怨念,他解释道:“其实我刚才是骗人的,我的台球打得很好。”

我们看出来了好不好!你不要说出来,说出来更气人!

宋子诚和坛子都被折磨得有点没脾气了。

蓝衫则很是高兴,她兴奋地一揽乔风的肩膀:“嘿哟喂,行呀!”

乔风心想,这个女人,背地里调戏他也就算了,还当着别人的面动手动脚。但是他给她面子,没有当众推开她,而是等她自己放手。他说道:“你站在一旁不用动,等我让你打时你再打。”

“好嘞!”

所谓“让你打时你再打”,就是我把球的位置养好了,你一杆子差不多能打进,这样就交由你来打……

这样的打法实在是太拉仇恨了。坛子好想去死啊去死。

乔风打球很特别,由于规则设定上不许用任何物品测量球间距,但这难不倒他。他知道自己眼睛的高度,知道自己的手指以及每一个指节的长度,这些都可以利用起来作为参照,他甚至可以把头顶上的灯光对台球造成的阴影拿来做参考,鬼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这一场比试下来,宋子诚和坛子基本上是全程被虐。

胜利之后,蓝衫欢呼,和乔风击掌相庆。她搓着手,笑看着宋子诚和坛子,提出了她的要求:“老板,麻烦您委屈一下,和坛子接个吻呗?”

要说玩乐,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蓝衫摸清了宋子诚的脾气,觉得这老板应该是公私分明的,不会因为今天她让他亲男人而明天扣她奖金。

宋子诚无奈。虽然大家都是直男,但也只能愿赌服输了。玩儿得起就要输得起。

坛子欲哭无泪,他要被诚哥亲了!妈蛋这什么事儿啊,早知道今天该早早地上楼逍遥去,在这儿起什么哄啊!

根据蓝衫的规定,他们接吻的时间不能少于五秒钟,由乔风来计时。

宋子诚只能苦中作乐地想,幸好他们现在待的是独立的台球室,这样尴尬的场面不会被别人看到。

然后蓝衫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乔风也拿出了手机,他要读秒的。

宋子诚万念俱灰,扯过坛子把嘴唇贴了上去,两人都觉得太恶心不愿意见到男人的脸,所以干脆闭上眼睛。这样一看,倒是挺有feel的。

乔风在一板一眼地读秒:“五、四、三、二。”

……一呢?

宋子诚和坛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一”,他们俩分开,互相退开很远,抬头看到本该读秒的乔风正在偏头看蓝衫的手机。两人脑袋挤在一处,笑嘻嘻地讨论着什么。

坛子怒了:“你怎么不读完啊?”

乔风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都读到‘二’了,你们自己不知道等一下就能分开吗?”

……不要脸!

看到坛子吃瘪,蓝衫很高兴。她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然后又狗腿地对宋子诚道:“放心吧老板,我不会随便给别人看的。”

宋子诚现在只想回家。

然后四个人就这样散了。

蓝衫和乔风一起回家,在路上,她给他买了彩虹糖。

乔风很高兴,一边走一边吃。

蓝衫说道:“乔风,我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今天看起来很好斗,和平常的你不一样。”

“是吗?”

“对啊,你看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输赢的,今天比我还着急。”

乔风一边吃糖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我想让你赢呀。”

蓝衫很感动,她觉得乔风太够意思了。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热,表面看着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可是一旦把你当朋友了,就会一心一意地为朋友考虑,绝不会背叛。这样的人比那些满嘴甜言蜜语、见人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转身谁也不当回事的人靠谱多了。

乔风发现蓝衫正在直勾勾地看他,她面含笑意,眼波流转,夜灯之下,她的眼睛像是月光下的湖水,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嗯,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蓝衫没有吃到传说中的松鼠鳜鱼,因为小油菜临时非要抓她赴约,蓝衫只好给乔风去了个电话:“小风风,我今天要陪小油菜,你不要做我的晚饭了。”

乔风不喜欢本来计划好的东西被突然更改,他抱怨道:“鱼都买好了。”

“抱歉抱歉,要不……把它养两天?”

“你这笨蛋,买鱼都是现杀的,现在内脏都掏干净了,你打算怎么养?”

蓝衫听得头皮发麻:“你不用给我说得那么详细!”

虽然蓝衫提前告知了不来吃饭,但乔风晚上依然把饭做多了。首先他买的那条鳜鱼就有点大,当时是考虑到蓝衫的胃口,所以……

然后他又炒了个素菜,不多,但最后没吃完。

乔风不想浪费食物,只好把剩下的饭菜都装进保鲜盒,放到冰箱里。做完这些,他自己一个人出门散步,回来之后一个人吃水果、看电视。

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他又去书房看书。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他细微的呼吸声和时而翻书的声音。白色的灯光填满整个房间,不留一丝空隙,像是不知名的薄雾,渐渐变得浓稠,不停地挤压室内的一切事物,也包括他。

——这是幻想,乔风自然知道。但这样的幻想为他带来了心理暗示,使他发觉有一点点胸闷。他放下书,起身把窗户打开。

夜风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

外头的风摧动树木,把千枝万叶摇得沙沙作响,像是没玩没了的乐章。他扶着窗沿,听着外面的响动,更觉室内安静得待不下去。

真奇怪,他一直很享受那种无人打扰的宁静,为什么现在会觉得心不在焉、无所事事呢?

发了会儿呆,他又离开书房回到客厅,在客厅里打电子游戏打发时间。

睡前,乔风要把冰箱里的鲜牛奶拿出来热一下——他习惯于在睡前喝一杯热牛奶。打开冰箱时,他看到今晚那些剩菜剩饭。这些剩菜剩饭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他也不想扔掉它们,那么只好找别人来吃了。

于是他回到客厅给蓝衫打电话。

蓝衫正在玩儿游戏,看到桌上来电显示是“兽兽”,她有点奇怪,开了外放,手上不停:“喂,乔风?有事儿你敲我门就行,打什么电话呀?”

“蓝衫,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