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婚礼里的熟面孔们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盒子鄙视着长大的。无论是长相身材智商成绩,我硬软件都不如她,她唯一夸奖我的一次还是因为我能吃。然而自从见到江离之后,盒子竟然非常不遗余力地动用了许多形容词来夸奖我的眼光,这让我实在受宠若惊,更不敢告诉她江离的问题。
因为我的“眼光”很好,所以盒子对我的婚事也积极起来,一下班或者到周末,就开始奔波忙碌,这让我一下子忘记了她曾经对我的凌虐,分外感激起她来。
盒子毫无意外地成了我的伴娘,而另外一个伴娘是我的大学同学——艾雪。话说其实我大学四年里最好的朋友并不是艾雪,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基本形同陌路了,原因嘛比较狗血……她抢了我的男人,而且抢得那么成功。《奋斗》大家都看过吧,里面有一孩子叫米莱。我觉得我没有米莱的幸运,却拥有她的霉运。
哎呀哎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盒子的帮忙让我省了许多麻烦,却给我带来一个更大的麻烦——因为她直接插手了我结婚的某些高端决议,所以导致我在婚礼上差一点破了功。
虽然忙了两个星期,我也坚持以为,婚礼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形式,我只要像喝一杯白开水一样,把它经历了就好。然而我却始料未及,那白开水里会凭空多出几只让人恶心的苍蝇。呃,说白了就是,婚礼上会出现一些我不想见到的人……你没看错,是“一些”,不是“一个”。
于是,本来置身于事外的我,却被逼入戏。
……
婚礼其实真的是一件很无聊又无趣的事情,我就像一个巨型布娃娃一样被别人摆布着,走着那些奇怪又烦琐的程序,不仅这样,还必须笑,不仅要笑,还必须笑得矜持而端庄……我实在想不明白,结婚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我抱着咬牙挺过最后一关的心态,面带微笑,和江离牵着手踏上了红地毯。
然后,当我看到坐在我妈身旁的那个人时,我连最起码的微笑都做不出来了。
江离发现了我的异样,他轻轻地在我手心捏了一下,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是谁?”因为嘴唇并没有动,所以他说得有些含混。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说道:“生物意义上来讲,我爸。”我犹记得我明确告诉我妈了,用不着让他知道我结婚的事情,可他怎么还是来了?
江离突然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蛋,说道:“你放松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此时周围的人都在向我们行“注目礼”,气氛堪称严肃,他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显然不够庄重,引得大家一阵唏嘘,甚至还有人跟着起哄——当然大家都是善意的,或者说不怀好意的。然而就是他这样一个假惺惺的略带宠溺的亲昵动作,让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他之前似乎说过,婚礼又不是葬礼,用不着那么严肃。
因为他这么一搞,我也没有那种硬着头皮的难受了,感觉周围的空气也没那么胶着了,于是我的脸部肌肉也放松了一些,自然而然地摆出个微笑给观众。
不得不承认,江离还是很善于调节气氛的。
后来据目击者称,江离当时看我的眼神,简直温柔得能溺死人。虽然这种形容的方式比较恶俗,但我还是很佩服江离演戏的境界,那叫一个出神入化信手拈来——这小子一直都是披着偶像派的外衣,藏着演技派的实力。
我从始至终都没看我那生物意义上的爸爸一眼,即使眼神一不小心遇到他,也直接飘过,反正周围人那么多,看谁不行,干吗非要看他,恶心自己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