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你们又在炸什么东西?”
或许是过年的这种气氛,让所有人的年龄都折了半,所以那几个人现在就和小孩儿差不多。
靳泡泡蹲在地上,拿着打火机,手里拿的是五毛钱一颗的大炮,如果丢的速度不够快,手指都能给她炸断一截。
她胆儿肥得要命,点了就往外头丢,炸得半空中全是白烟和huoyao味儿。
孟眠把手揣在兜里,往椅子里一靠,轻叹一声,“泡泡胆子也太大了。”
靳崇钰:“她被炸过,不长记性罢了。”
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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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孟眠和靳崇钰一起送靳泡泡去的学校。
靳泡泡所读的学校是整个召南教学资源最优质的,管理很严格,生源和教学资源国内外都一同衔接,学校有不少国外的交换生,教务办也有很多国外优质大学的一手资源。
不过靳泡泡是学艺术的,她成绩也还不错,各项条件基本都能达标,申请国外的大学也不难。
就是她这个心理问题,家里人不会放心。
“阿水,你记得想我哦。”靳泡泡穿着她们学校的校服,头发染成了低调一点儿的栗色,她朋友不少,从校门口到教室,已经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了。
“靳崇然,这是你姐姐啊,真好看。”
靳泡泡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送靳泡泡去了学校,靳崇钰带着孟眠就直接往机场去。
“渭岛的雪已经很大了,现在去正好。”
时间是下午,天气晴。
空姐低声询问头等舱的乘客是否需要一杯鲜榨的橙汁,靳崇钰拒绝之后,轻声道:“麻烦给我一条毛毯。”
孟眠睡着了,她今天起得很早,帮靳泡泡收拾东西,主要是靳泡泡缠着她,围着打转,连吃早饭都要贴着她。
飞机飞到渭岛城市上空,整座城市被包裹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从上往下看去,见不到半点儿绿意,一览银装素裹的辽阔壮丽。
下午的夕阳洒下漫天的金色,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孟眠被晃了下眼睛,下意识往靳崇钰肩窝里躲。
“快到了吗?”她瓮声瓮气的。
靳崇钰把毛毯往上拉了点儿,“嗯,快到了。”
渭岛是很北边的城市,雪铺得极为厚实。
靳崇钰看着外面,云层稀薄,他记得,初见孟眠那天,那天也是这样稀薄的云层。
那时候孟眠还只是个小姑娘,他上了点心,却没太上心,毕竟对方还只是个小姑娘,他应抱以欣赏的态度。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
飞机落地,广播里播报着当地气温与空姐贴心的提示。
孟眠醒来,被靳崇钰牵着手往外走。
他们俩穿着很厚的大衣,羊绒大衣外又套了一件羽绒服,孟眠穿的是白色,靳崇钰穿的黑色,一出机场,风便和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靳崇钰,好冷。”孟眠难得直呼靳崇钰的大名。
靳崇钰顿住脚步,看着缓缓朝这边开过来的出租车,捏了捏孟眠的手,“阿水,换个称呼吧。”
“靳工?”
靳崇钰挑眉,“你把自己当甲方,还是当赵樨他们?”
靳崇钰的名字不太好想称呼。
孟眠看着片片落地的雪花,来来往往在雪地上落下来的脚印,想到了之前靳泡泡和自己聊天时候说的话。
她顿了顿,低着头,闷声道:“我的宝。”
靳崇钰还是听清了。
笑了一声。
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
“咱们渭岛啊,那些湖里的鱼是最好吃的,”司机滔滔不绝,“你们是来旅游的吧,一看就是,这刚过完年,好多小情侣出来旅游。”
“这儿的滑雪场,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那湖里的鱼,就在汤里烫一烫,哎,他就熟了。”
“......”
很多声音都变成了回音,孟眠的手被靳崇钰握在手里,感觉不到冷意。
像梦一样。
有人正在喜欢她,她也正在喜欢对方。
虽然开始得有些阴差阳错,但谁又能说阴差阳错不是命中注定。
雪落在车窗上,车里有暖气,玻璃上生了一层浓白色的雾,孟眠将手掌贴上去,呐呐道:“靳崇钰,谢谢。”
被人爱着的时候,真的是充满感激的。
谢谢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在窥见她懦弱又自卑的本性之后,仍然站在她身边。
爱人,和被爱,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孟眠和靳崇钰,都是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