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蚌妖再无一丝反击之力。宣黎拿出一个玉瓷瓶,将其中盛放的化魔池的水尽数泼在他身上,发出‘滋滋’几声怪响,嘶哑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耳畔,蚌妖身上的魔气四散,气息也越来越弱。
四散的魔气如同无头的苍蝇开始到处流窜,却在片刻之后,朝着同一方向飞去,曦禾回身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清时!”
魔气速度极快,清时没来得及反应,曦禾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魔气直冲清时而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了清时的身体。
曦禾跑过去,眼中惊惧未消,见清时依然好端端站着,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周遭忽然静得落针可闻,连清时的神色也有一丝怔住。
身后逐溪忽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语气中充满着戒备,“曦禾,快过来。”
曦禾回头一看才发现,逐溪如临大敌的戒备,竟然是因为清时。
清时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了看四周,之前那些因为引天术而对他崇敬不已的目光,此刻已是和逐溪一样的神色,甚至在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忍不住后退几步。
宣黎也皱起了眉头。
“他、他吸纳了魔气!他是魔!”
这一声惊叫宛如石破天惊,炸响在曦禾耳畔。
逐溪越发焦急,“我早就说他来历不明,可你偏偏听不进去,别离他那么近,还不快过来!”
曦禾恍若未闻,她看了清时好一会儿,“你……是魔吗?”
‘魔’这一个字,便代表了邪恶与罪孽。虽然她没见过魔,但是在她之前的千年岁月里,接触的或人或物或书籍,已经将魔的恶向她传达得十分详尽,但凡和魔沾边的东西都要远离,她亲眼看着魔气进入了清时的体内,可是此刻,她变得有些固执。
清时抹去唇边血迹,垂眸看着她,半晌,对着她的固执摇了摇头,“若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曦禾毫不犹豫,“那等你知道了,再告诉我。”
语气平淡却透着坚定。
看着她,清时眼眸微动,好似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如果非要找一个比喻的话,就好像白色凛冬翩跹而过,绿色春水忽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