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喝了一口汤,大概明白魏氏是什么意思了。
她低眉勾了下唇角,然后擎着一副乖顺的笑含情脉脉看向魏氏:“母亲这番话,说的女儿心里很是触动。母亲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自然,想当初,我和你小娘,本是闺中密友,当年你外祖家落难,老爷想救下你小娘,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小娘也跟着被流放受苦。能救自然是要救。”
夏桉轻挑了下眉毛,她听说的,可是小娘进门之后,魏氏当天晚上便将她赶出了府门。
后来是祖母出面做主,才将小娘留下。
魏氏自顾自继续道:“原本我是想与你小娘成为一对好姐妹的。只不过,这人啊,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迷失了自己。不知不觉,我与小娘渐行渐远。如今我想通了,你们本都是我的亲人,我本应该好好照顾你们才是的。所以,看看我从前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从前,是我愧对你们母女。”
这忏悔的言辞真是恳切,若非夏桉也曾用过这个招数,她差一点就入心了。
毕竟当初,她也是这般用“真情实感”,和夏媛假套近乎,取得她的信任的。
夏桉略显感怀地道:“母亲言重了,我从未觉得母亲哪里糊涂,小娘对您也向来敬重有加,从未有过怨言。”
魏氏欣慰地看着夏桉:“要不说你这孩子懂事呢,从前是我不愿意承认,其实啊,你要比你二姐姐懂事太多了。你心里总是时时刻刻替别人着想,你二姐姐每每想到的就只有她自己。”接着,魏氏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其实,我有很多次想过,你若是我生的就好了。”
太诚恳了。
讲的都是事实。
好像是她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夏桉也不能无动于衷,也朝她感动了一下。
她微微哽咽道:“母亲,你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因为有您这样厉害的母亲,从未羡慕过别人。再说二姐姐心里一定也有母亲的。她心里定是念着您的。”
至少念着你的钱。
魏氏瞬间有些泪眼朦胧,用袖口左右轻轻擦拭了下并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她夹了一大块肉放到了夏桉的碗里,“来,多吃肉,你日日打理着生意,身子骨总是这般瘦弱,答应母亲,你也要注意身子才是。你二姐姐,我往后是指望不上了,以后,母亲就当你是我亲生的。”
夏桉也有些泪眼朦胧,夹起碗里得的肉,眼泪倏地从眼眶滑落:“谢母亲关心。”
魏氏看着她感动的模样,心想还真是耳根子浅,这才几句话就眼泪都被她催出来了。
死丫头片子,不是一向都装作道行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