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脸那道三寸左右的疤痕，是十五岁有人上门说亲后，徐秀英动手“不小心”划的，自那以后，向她说亲的大多是些穷的揭不开锅的，或者是些寡夫二流子之类的。

也不知道一个人上辈子得做多少孽，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一个妈。

之后，李家打着为她好，绝不叫她嫁给哪些不着四六的人的名号，把她留到了现在，再过一个月就二十了，成为了四里八乡有名的老闺女。

虽然这时婚姻法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为男不得早于20岁，女不得早于18岁，但乡下哪里会讲究这个，男一般十六七八结婚，女的更早，十四五岁就嫁人的大有人在，结婚就只请亲戚朋友，摆酒席，没有必要根本就不会去扯结婚证，因为没有那个意识。

宝琳走到了石头下，沉默着爬上了石头，只安静的坐在她旁边。

李草其实根本没睡，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睡的着，只她不知道怎么跟宝琳说，她知道宝琳很成熟懂事，比她见识多多了，所以她在河边碰见宝琳，在宝琳要走时说的话是那么的犹豫。

她既怕宝琳不懂，又怕宝琳懂了会不会说出来，或者被别人发现异常，进而发现她，可她还是说了，在这等着，宝琳懂了真的来了，她很高兴。

“宝琳....我....”李草抬起头犹豫踌躇着不知从哪说起。

“我都知道，只你是真的做好决定了吗？”宝琳也转过了头，望着李草，打断了她的话。

“嗯，我想活着想离开，我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做个人。”

“都到这份上了，我当然是支持你，只是你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走，离这里远远的，可能会沿着大青岭的山脚走，走到足够远足够偏僻的地方就找个人嫁了，定居下来，反正乡下地方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大有人在，找个好的，就嫁了吧！”李草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