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到哑婆婆瘦骨嶙峋的蜷缩成一团，被一张破草席裹着，被她的儿孙带到了山上，草草掩埋了事。

这件事还没有过去多久，就上个月的事，她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梦到这个场景，哑婆婆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提着个篮子，浑身都被雨淋湿了，花白的头发湿答答的披散着，很久没梳洗了。

然后她会不自觉的，把哑婆婆那张脸换成她奶奶的，太可怕了，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她的枕头都已经变得湿润。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你奶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做决定之前，先跟老人家沟通沟通吧！”

“现在你已经在读初一年级的下册了，还是已经交了学费，读了一个月的，想放弃的时候，就想想你这些年背着书包，走路去上学的场景吧！”

想了想，宝琳还是把手搭在了冬梅身上，离她很近，在她耳边说道：“咱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辈子要想改命，最为直接明朗的一个途径就是读书，现在你有这个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在下决定前，想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如果觉得自己以后会后悔，那是拼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错过了，那就是真的错过了，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的。”

宝琳知道现在王家的整体情况确实是不利于冬梅，没办法，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即使是后世，这个情况也没有完全消失，更别说现在了，比比皆是。

如果冬梅真的有学费之类的困扰，她可以帮忙，现在初中用不了多少钱的，至于后面，先别想，活在当下，走一步看一步就行了，她不想为未来做太多的设定。

可现在很显然，冬梅的压力是来自家庭内部的，不是外部压力，这是来自她家人的压力，这点宝琳是没法帮她扛的，只能说些鼓励开导的话，看她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想开了，那就没事，该过还是继续过，可要是没想开，那就另单别论了。

“我不知道，这很烦，每次只要想到这个事情，我都觉得脑袋好像要炸掉了似的，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两全其美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