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宝琳往衣兜里放了一大把硬糖，约莫有十几二十个，这是准备给她家孩子的，毕竟是请别人帮忙，客气一点总归没错。

做煤炉子的报酬虽然李慧不肯说，但她不能真那么不懂事，一个红包还是需要的，她问过程晓了，一般是给五块。

现在她一个人住宿舍，一个煤炉子对她的帮助太大了，她是真需要那东西，可要是去百货商店买，那得要工业劵，她才刚参加工作没多久，是真拿不出来工业劵啊！

她、程晓和李慧三人聊天的时候说到了这个事，李慧直接把这个事揽过去了，是真帮了她大忙。

李慧家她是知道怎么走的，就在钢铁厂一单元家属楼的二楼住着，她跟程晓去过一次她家，就上去喝了杯茶水，认了认门。

宝琳刚走近一单元，就看到在一楼水龙头那洗衣服的李慧，她直接走了过去：“李姐，洗衣服呢？”

“是啊，家里四个皮猴子，那衣服埋汰的不行，之前是没时间，今天不是放假嘛，给他们彻底洗一边，免得他们回来跟我说，这衣服上左一个黑点右一个污渍，被人笑话。”

嘴上虽然在念叨，脸上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她可是一口气生了四个男娃，谁家老婆子说起她李慧，不竖起大拇指。

“宝琳，你在这等会儿，我马上就洗完了。”

私用钢铁厂的边角废料打煤炉子这个事，准确点来说，是在挖厂子里的墙角，毕竟废料再没用，也是能回炉重造，废物再利用的，他们偷偷拿出来用了，就是在占公家便宜，这种事可千万不能明着说出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接下来，李慧加快了洗衣的速度，之前她还细细揉搓衣服上的污渍，甚至仔细用刷子刷洗衣服，现在她只随便甩了几下，就拧干装桶一气呵成，盆里的水倒了，风风火火的带着宝琳上了楼。

今天是中秋，不止厂里面放了假，就连学校也是一样，李慧的四个孩子都还在家，不大的屋子里，感觉哪哪都是孩子，吵是真的吵。

这房子，是七年前分的，李慧跟她男人都是钢铁厂的员工，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分到钢铁厂第一批建成的楼房，虽然就三十五平，可那已经很不错了，不少人家，十来口人都是挤在三四十平的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