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刺史,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是想造反,也得还了债才行。”梁俊伸出手一把拉住常玉的衣襟,将他按在地上,居高临下,冷笑道。
“什么债?”常玉强自镇定,余光瞥了一眼张角,张角好像睡着了一般,坐在哪里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就在常玉有些忍不住,想要求救的时候,张角说话了:“太子殿下,想必你和七皇子来雍州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要将陇右道划到你们门下。这样在朝堂之中,可以依之为资本。”
他说着,站起身来,两手握在一起,隐藏在宽大的袖袍下。
“雍州乱,受益的是我太平教。吃亏的可是你太子爷。”张角捋清楚背后所有的事,茅塞顿开,看了一眼旁边自打梁俊来到就没有说话的刘文静,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以和为贵,想来应该是太子现在最希望出现的局面。你是太子,你不开心了,心情不舒畅了,想找个理由发泄出来。我太平教可以让你随便处置,只要太子爷能够把握住这个分寸就行。”
别人不知道太平教的底蕴,以为只是一帮装神弄鬼的道士,只有张角知道,太平教背后和朝廷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刚,张角想到了之前从京师收到的一则消息,又想到探子昨日说的。
刘文静带着长安城最近很火的肥皂和镜子前来雍州找黑胡子的事情。
张角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眼前的这个太子爷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鲁莽和冲动。
他这个样子只怕是刘文静出的主意,目的是为了让陇右道的强盗归心,而并非针对自己,一定要致自己死地。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张角虽然没有听过这句话,却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刚刚还要打要杀,转过脸又这番说辞,张角态度变化如此快,让众人摸不到头脑。
“张教主放心,今日在白虎山上,本太子又是洪门龙头,绝不会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一定按照咱们陇右道上的规矩办。”
张角听了,沉默不语,暗暗点了点头,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梁俊呵呵一笑,提着常玉的衣襟冷声笑道:“还什么,自然是你还你欠下的债。”
说罢冲着山门外见道:“杜老七,你上前来,给这位常刺史说一说,他欠你了什么!”
梁俊一说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门口还站着一帮泥腿子呢。
叫杜老七的汉子,自打上了山心中留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