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龄公主甚至低着头唯恐被太子看到,心中也开始理解自家兄弟为啥混的那么惨。
太子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柔柔弱弱,看起来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样子。
现在的太子简直比自己的父皇带给自己的压力还要大上百倍。
韩励被梁俊喷的是体无完肤,梁羽在一旁拉了拉韩励,示意他坐下,不要再和梁俊争执。
连一旁的梁济也跟着眨眼点头示意韩励,显然是再说,程经反正已经死了,太子往他身上泼脏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跟着掺和什么。
韩励这边一坐下,梁植凑过身来低声道:“韩尚书,太子既然要把程经打在耻辱柱上,你要说话顺着他的话说便是。他越是如此,皇帝那边越得给程经翻案,如若不然,皇帝除了下罪己诏外,势必人心尽失。”
韩励一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刚是没事找事,暗暗点了点头。
七皇子说的没错,太子显然是想把程经的事当成矛头,借着议罪银的事往皇帝身上攀扯。
这议罪银虽然是程经提出来的不假,可嘴中敲定实施的却是当朝皇帝。
太子既然有此心,我跟着掺合什么热闹。
韩励想明白过来之后,看着躺在地上的程经恨不得再上去砍他一刀。
“程尚书啊,程尚书,你他娘的死了都让我活的不消停。”
韩励这边不说话,梁俊打算放过他,毕竟没有韩励的配合,自己单方面给程经定罪总显得有些自导自演。
刚刚韩励这么一配合,自己顺口说出议罪银的事,简直是神助攻,完美。
韩励那边一退缩,梁俊自然也不愿意乘胜追击。
可他愿意放过韩励,并不代表其他人愿意。
梁昭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可以大作文章,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太子所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件事来。”
他也不管其他人愿意不愿意听,接着说道:“本王虽然久不在长安,一直在雷州待着,可却也知道这议罪银的危害。本王和三皇子到了雷州之后,痛定思痛,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不对。心里只想着权势,却没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因此在雷州这几年,本王和三皇子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不敢说为雷州的百姓做了多少大事,却也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欺压百姓的事,从来没有做过。”
不光是梁俊,其他人一听这二皇子说话之前先把自己夸一顿,谁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见他说的兴致勃勃,也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不少人甚至心中不屑,你才来炎朝多长时间,了解炎朝的环境都够让你了解个一年半载的了,哪里有什么机会和心思干祸祸百姓的事。
梁昭说到这,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雷州的百姓原本是安居乐业,官吏们也算是勤勉。可自从有了议罪银,整个雷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们一夜之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和老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我二人乃是戴罪之人,就算看着官吏们欺压百姓,也只能出手制止,却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说完这些,一旁的梁禅也跟着皱眉。
这一点上梁昭确实没有胡说,当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梁禅吓的三天没有出房门,见到梁昭之后,慢慢的发现了梁昭的身份。
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之舟,梁昭和梁禅待在王府里一个月没敢出门。
等适应了王府的环境,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梁昭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心中有了逆袭的计划,这第一步就是要把雷州经营成自己的根基。
因此梁昭对雷州的百姓和乡绅确实是不错,虽然没干过给寡妇挑水的好事,但在雷州界面上,乃是人人提起都会夸赞的贤王。
可梁昭的打算一夜之间就被议罪银制度给摧毁了。
议罪银的诏书到了雷州之后,不到三天,危害就出现了。
衙门口彻底成为有钱没理莫进来的地方,甚至不少差役诬告当地的士绅和富户密谋造反。
当官的不审也不查,直接派人就把士绅富户的家给抄了。
所抄的钱财一部分叫了议罪银,一部分孝敬了上官,剩下的全都中饱私囊。
最后查清楚那些所谓造反的乡绅富户是冤枉的,官府的也只是把人放出来,家产是只字不提。
往日里若是谁的治下出现这种事,必然得被定个渎职的罪责,重的还得削官罢职。
可有了议罪银制度,官府上下谁也没有任何的罪责。
当地的地方官甚至主动把自己审错了案子的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