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原本今日要迎接夫子,因此楚秋九身着盛装。
楚秋游遇刺事发突然,她还没得来的更换。
因为第一任镇南公乃是德贤皇后的亲卫女官,佩剑片刻也不离身。
所以镇南公在最隆重的场合下,穿的乃是戎装。
手握住剑柄,楚秋九心里踏实了许多。
她虽然对霍让十分信任,但身在国公府中,见惯了尔虞我诈。
因此也习惯性的留了一手。
护卫庭院的亲卫虽然看起来已经不可靠了,但是庭院外还有自己的三百亲卫。
这些士卒祖祖辈辈都为镇南公府效命,断然不可能听从霍让的调遣。
只要自己这边高声呼喝,他们就会破门而入,将霍让等人,甚至刁凤山都砍成肉泥。
庭院外的三百铁卫,霍让自然是知晓的。
因此一听楚秋九一脸戒备的质问自己,霍让赶紧摇了摇头,道:“国公莫要担心,小生今日来此,绝非为了谋反而来。”
霍让的性子楚秋九很了解,就算他平日隐藏的再深,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秉性。
如果说他想造反,自己一问,他自然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此时矢口否认,看来应该不是要造自己的反。
可不是造反,他弄出这些阵势来干什么。
“哦?既然不是造反,霍先生为何要让人拦住本公的去路?”
霍让微微一笑,挥手示意站在楚秋九身后的人退开。
那人一愣,有些意外。
来之前自家会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今日要举大事,造楚秋九的反,拿下镇南公府,他们控制南楚。
还让自己等人一进门就堵住楚秋九的去路,断不可放她走。
怎么这还不到一会的功夫却又变卦了?
那人心里虽然不明白,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违背霍让的命令,犹豫了一下赶紧让开。
楚秋九见此,虽然对霍让到底要干什么还不清楚,可心里却没有了刚刚的不安。
“霍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霍让面带微笑,看了看刁凤山又看了看同样有些疑惑的手下人。
“国公,小生先在此给国公赔个不是,这些年来,承蒙国公信任,将南楚上下大权交给小生,小生忝为司马,虽有些苦劳却也对国公隐瞒了许多事。”
霍让忽而一躬到底,对着楚秋九行了一个大礼。
楚秋九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刚想上前扶他,可忽而想到刚刚霍让认出打进楚秋游身体内的铁疙瘩,心中一颤。
“难不成秋游遇刺,乃是霍让所为?”
脸上马上阴沉下来,看着霍让冷声道:“霍先生,难道秋游遇刺一事,遇先生有关么?”
霍让站起身来,摇头道:“小生与世子无冤无仇,平日里相交甚好,如何会派人伤他性命。”
听到楚秋游遇刺不是霍让所为,楚秋九更是纳闷,道:“既然如此,先生有何事隐瞒本公?”
霍让看了看刁凤山道:“刁五爷,难道你没有告诉国公,今日炎朝之大变么?”
刁凤山冷冷一笑,道:“在下来南楚,乃是奉命而来,此乃你镇南公府家事,与在下何干?”
霍让哦了一声,看向楚秋九笑道:“看来国公到现在还是蒙在鼓中,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秋九的耐心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沉声道:“先生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本公就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霍让道:“国公,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察觉,这炎朝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炎朝,天下也不再是原来的天下么?”
“难道去了一趟洛阳,国公还没有察觉到朝廷里的那些皇子百官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皇子和百官了么?”
楚秋九浑身一震,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面色十分的诧异。
“先生此话是何意?”
霍让上前一步,看着楚秋九道:“国公,你与那位姓朱的大将军曾当面相谈,结下盟约,你觉得此人给你的印象如何?”
楚秋九听到他提朱大将军,马上明白想起了那个和自己结盟的朱元璋。
当日见面的种种,浮现于脑海之中。
霍让接着道:“国公,你乃是武勋之后,对于军队再熟悉不过,敢问国公,那位朱大将军的统军本领如何?”
“天下无双。”
楚秋九想起当日朱元璋当下的撤退之计,又想起那日里见到朱元璋麾下的军队,由衷的赞道。
在此之前,楚秋九曾对自己带兵的本领十分的自负,可见到朱元璋的军队令行禁止,虽是撤军,可行伍之间丝毫不乱,将士用命有条不紊。
她曾想过,自己若是与这朱大将军为敌,只怕绝对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