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济又找了当地人了解了下周边的地形,东进可以到哪里,西去又可以到哪里。
当他听到顺着江流西进,可以过忠州、巴县、万寿,然后从泸川进入泸州境内时。
梁济恍然大悟,到了泸州,不是到了南楚了么?
刘文静这狗贼,果然奸诈!
居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
刚想要派兵去追,却又回过神来。
长安诸王给自己的任务是不让刘文静和南楚军汇合,据秦王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说,南楚军是从剑州出发,前去接应刘文静。
剑州在南楚最北面,而刘文静行军的方向那是奔着南楚最南边而去,他们根本不可能照面。
等刘文静回到南楚,将长安联军袭击济州的事告诉南楚军时,他们再想突袭长安,已经错失良机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想明白前因后果,梁济放松下来。
此时正是清晨十分,着急赶了一夜路,精神一放松,困乏涌上了心头。
“便在云安休整!”
军令一下,腿着跑了一夜的神机军高呼万岁。
安排好一切,梁济打算刷牙洗漱,然后用了早饭再去睡个回笼觉。
这边刚挤完牙膏,正要往嘴边方,亲卫统领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有一支军队从盛山方向奔着云安而来,像是前来接应贼军的南楚军!”
咣当一声,铝制牙刷掉在地上,珍宝斋珍藏版牙膏滚了一地泥。
气的梁济又想抽刀,却只能强行忍住怒火道:“慌什么?来了有多少人?”
探马统领慌忙上前。
“殿下,粗略估计大约有一万人左右,多是步卒,并没有骑兵,而且好像是运粮车。”
说着低头向着亲卫统领看了一眼,唯恐让这位统领大人怪罪。
刚刚不等自己说完,这位统领大人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只说有敌来袭,并没有听自己说是什么敌人。
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是前来接应贼军的南楚军。
果不其然,梁济一听说是运粮军,冷眼看了亲卫统领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刘文静被自己追着撵,一路没有停歇,自己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前来接应的南楚军怎么可能知道?
“运粮军?”梁济心中思索一番,吩咐道:“去把云安的郡守叫来。”
不多时,云安的郡守颤颤惊惊的走了进来,一见到梁济,直接跪下,通报了姓名,口中高呼见过殿下千岁。
梁济也懒得和他多聊,直接开门见山,问他南楚军有没有来过云安。
云安靠近南楚,殷诚收了巴州和巴陵诸城之后,诸葛亮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扩大地盘的绝好机会。
从水路去巴陵,云安乃是必经之路,因此第一时间,云安的郡守便归顺了南楚。
此时梁济问他这个问题,郡守自然清楚,应该是南楚派往巴陵运送粮食的军队来了。
心急如焚,不想将实情告诉梁济,但奈何梁济目光毒辣,见到自己只是问有没有南楚军来过,这郡守就如此紧张。
知道奔着云安城来的,应该就是南楚的运粮军,而且还不是第一次来云安。
微微一笑,也不为难这郡守,便让他下去了。
吩咐探马继续打探消息,下令城内士卒隐藏到城楼之下,不要露出马脚。
又命人将云安郡守叫来,拉到了城楼之上,自己换上一身差役衣衫,跟在他身边,打算给这支运粮队来一个请君入瓮。
一切布置妥当,从城外看去,城内毫无异常。
等了一会,站在城楼上看去,便见远处有一支军队缓缓行来。
眼看着这支军队越来越近,梁济的心中乐开了花。
果然是一支运粮队,每辆车上全都装的满满登登,绵延不绝,看不到头。
“一会便按照我吩咐的来说,若是敢有异动,本王灭你九族!”
梁济看了一眼身边的郡守冷声道。
那郡守何曾遇到过这种阵仗,早就吓的魂飞魄散,连连点头道:“不敢,卑职不敢。”
说话间,打头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
“赵大人,怎么今日这般客气,还到城前亲自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骑兵拍马上前,冲着城楼上的云安郡守高声笑道。
运粮的将军,正是丘山八奇之一,曾掌管南楚军马的徐道。
徐道现在的身份,依旧是南楚三军大将军,这趟粮原本轮不到他来运。
只是最近为了扩大南楚势力和接应刘文静,成都城内的将军几乎全都派到了各地驻守。
他这个三军兵马大将军反倒是成了最悠闲的。
诸葛亮去了巴陵之后,安顿好巴陵,又想以巴陵为据点,向着江南用兵,因此便派人去成都调徐道驻守巴陵。
同时诸葛亮又调了一批粮草送往巴陵,徐道便顺着做了这个押粮官。
云安的郡守也没有想到,运粮之人居然是南楚的三军大将军,心里是又惊又喜,又喜又怕。
一时之间,多种情感夹杂在一起,却是说不出话来。
徐道也不在意,哈哈一笑,道:“赵大人,快快将吊桥放下,让我粮草入城。”
云安郡守想不到是徐道亲自运粮,梁济更想不到。
他只觉得这个运粮官气质异于常人,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个运粮官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悄声让赵郡守安排人放下吊桥,手放在身后,给埋伏在周围的士卒做了个准备动手的手势。
城门打开,粮队有条不紊的进入。
徐道则站在城门口并不入城,一面督促着众人小心些,一面检查着从面前经过的粮草。
进入城内的士卒见周围并没有路人,十分的纳闷,但后面的粮车催促的急,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赵大人,城楼上风大,莫要着了风寒。我这里有上等的好烟,要不要来尝一尝?”
徐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来,冲着赵郡守晃了晃。
梁济见粮车顺利入城,用不了多大工夫,这些粮食便是自己的了。
这些运粮的士卒着急进城,也都没有发现异样,心中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听到徐道吆喝,心中冷笑,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样找死的。
悄声吩咐赵郡守回话,掏出短把火统顶在赵郡守的身后,跟着他下了城楼。
亲卫们紧随其后,得到了梁济下城之后,控制住运粮官的指示。
赵郡守下了城楼,来到门口,刚想伸手去接徐道递过来的烟。
只听身边传来两声怒喝:“不许动!”
身后的梁济露出火统对准了徐道,他身后的亲卫也都抽出腰刀来,将徐道围住。
而徐道这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随从突然掀开戴在脑袋上的斗篷,掏出两把手枪,对准了梁济。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维护粮车进城的士卒突然暴起,抽出武器,将围住徐道的亲卫围了起来。
“开枪啊,你敢开枪,我就打死你!”
跟在徐道身边的正是扎得。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着徐道和诸葛亮等人,算是彻底学会了说炎朝话。
虽然说的还是有些别扭,但梁济却是听得懂的。
“你们!”
梁济脸色大变,扎得手上的火器,他是见过的——见过图纸的。
知道这种武器比自己手里的家伙厉害。
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