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挣扎过去,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包不同吃了一惊,说道:“捣什么鬼?”四字一说出口,立即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八人的师父。
但他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死对头,强仇到来,怎么仍好整以暇的与人下棋?
而且对手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而已?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为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师门后,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呀,罪什,罪什!”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拼死活了。
康广陵、薛慕华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玄难说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
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
两人下了十余招,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眼见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留着原来的阵势。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
王含章走过去,越过三大护卫,轻轻在他肩上一拍,笑道:“阿哥别来无恙,可还记得小弟?”
三大护卫已知晓王含章身份,立刻行礼。
段誉回头见是王含章,惊喜道:“阿弟何时到来,我竟不知道。”他说着朝新出现的来人看去,见到不少认识之人,皆一一行礼寒暄。
他又对王含章道:“阿弟,你也收到了聪辩先生的请柬么?是了,阿弟近日在江湖的名头可不小,自然是该有一份的。”
王含章苦笑道:“阿哥,你也来打趣我么?什么名头,麻烦来的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