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撼城看顾眠,总是先看这人会说话的眼。
本就生就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瞳『色』偏偏更是清澈无双,蒙着一层眼泪时,水光便像是一片朦胧的银河,闪闪发光。
陆撼城这些日子总是想些不太好的事情,想万一呢,万一顾眠忽然又不舒服,又不行了,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该怎么办?
可又近乎自虐似的『逼』迫自己,说绝无可能,绝不可能,没必要去看,去了岂不是承认害怕顾眠不行?
多厉害的人物,面对生老病死都脆弱的不堪一击,陆撼城从看着顾眠,品味那无能为力的感觉,便也比人多,此刻要他说些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只是想看看顾眠,碰碰顾眠,看他里常住的混蛋是不是好好的来了。
顾眠也看陆哥,他不乐意看陆哥的眉眼,害羞嘛,便喜欢去瞧陆哥的手,看陆哥拉着自己手腕的手。
看手上的指甲好似许久没剪,略略有些长,又发陆哥皮肤都晒黑了一,但还是好看的,有大又修长,跟他的手摆在一起,正正好般配着呢。
顾眠安安静静的等陆哥看完,一儿催促的思都没有,雪的双手拉着陆哥的手,一会儿捏捏陆哥的食指关节,一会儿又孩子似的无聊起来,轻轻沿着陆哥手掌的生命线滑动。
陆撼城惹走了注意力,低头看顾眠在自己手来的画画,忽地一把捉住,把人一拉,立马跌入自己怀里,抱着便反过来坐在床边,而叫顾眠坐在他怀里。
“欸!”顾眠毫无防备,落陆哥怀里也只是稍微抓着陆哥的肩膀,怕自己摔跤,好不容易坐好了,便觉出几分难言的怦然动,他一低头便能从上俯瞰陆哥眉目清晰英挺的五官,轮廓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充满奇妙冲击力的魅力。
他动地一塌糊涂,喉结便咽了咽,谁想吞咽的声音特响亮,活生生叫顾眠脸颊都红七夕那天的面人。
好在陆撼城没笑顾眠,不然他当场就又能羞得掉眼泪。
少年们在这里相拥了许久,还是陆撼城先温柔拥着顾眠,说起天生日的安排:“家里爸妈过来了,说是十八岁生日也算大生了,要大办一下,在县里最好的酒店定了一百桌,请了厂里所有人一起去。”
顾眠‘哇哦’了一声。
“我觉得其实没必要这么铺张,生日我只期待一人的礼物,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顾眠纤细的胳膊搭在陆撼城肩膀上,能感觉陆哥说话的时候,鼻尖似乎都擦过他的脖颈,呼吸热热的,痒痒的:“其实你亲爸亲妈是高兴,第一次给你过生呢。”
“我知道,所以没说什么,就是时间上太赶了,想带着你去也不行,你还得休息。”少年声音低,沙哑叫人耳窝都阵阵发麻,说不出的宠爱都腻在其,“所以我争取晚上六来,你等我来好不好?”
顾眠感觉陆哥这会儿有儿像是只大猫猫,于是笑道:“你怎么这么粘我呀?”
“我不粘你粘谁去?”陆撼城淡淡笑道,“你还欠我好多东西没给,都说在欠债的是大爷,借钱的是孙子,可不得粘着你?”
顾眠惊讶:“我又欠你什么了?”
顾眠从欠陆哥的东西可多了,大救命恩,一块儿橡皮,反正牵扯不清,在顶多就多一生日礼物,怎么变‘好多’了?
陆撼城刚想说话,结果卧室忽地有人扭开把锁便直接走进来!
顾眠吓得急忙从陆哥身上跳下去,但跳好像又重了两下,他皱了皱眉,偏偏根本来不及感受口疼不疼,就听见进来的妹抱着子,愣在口,好奇似的把大眼睛在顾眠跟陆撼城身上转了转,就自觉说:“『奶』『奶』不放大哥,说大家轮流跟大哥睡,不过陆哥在的话,我就去的。”
妹完全没好奇陆撼城是什么时候来的,本来嘛,大哥跟陆哥就是跟连婴儿似的,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晚上突然冒出来,还抱着大哥,这也挺正常的呀,她时候大哥爷这么抱她呢。
顾盼把陆哥当大哥的大哥,放极了,就是离开前说了一句:“对了,刚才爷爷接二叔的电话了,说是过两天家来,好像要办什么证书,我也不清楚,爸妈也要来了,说正好陪咱们过元节,祭祖扫墓去。”
“那这下元节全家都在了?”顾眠坐床边,跟陆哥不敢挨着,间‘此地无银’地空了起码三人的位置,手还下意识『摸』着刚才烫烫的耳朵,把柔软的耳垂都揪肿了一些。
顾盼笑道:“好多年没这么热闹啦!比过年都热闹!『奶』『奶』可开了,爷爷倒是不怎么高兴,在电话里还骂二叔了一顿。”
顾眠还是颦着眉,搞不懂一是家里大孝子的二叔怎么就惹得爷爷破口大骂了,正想继续追问,结果旁边陆撼城便让妹先走了,顺便还说了妹妹一顿:“以后进来先敲,顾盼,你哥胆儿,总是一惊一乍的,哪里受得了,下次不要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