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高栎去洗碗,记者就在客厅采访杜奶奶。
郎昱林走过来,想帮高栎,被高栎推开了。
“别……玉先生,这种事不是你做的。”
“为什么?”
高栎笑着说:“你肯定没有洗过碗。”
郎昱林:“………”
他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
“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是客人,”高栎还是推阻,“别给我添乱了。”
他的动作利索,洗完后把碗放在架子上晾干,又把砧板拿来刷了一遍,挂在墙壁上。
郎昱林问:“你经常做家务吗?”
“当然了,一个人在外面住,不会这些怎么行?”
“那你也会做饭?”郎昱林又问。
这个问题让高栎心虚了:“额,我还算……会吧,能吃,不会进医院。”
郎昱林噗嗤一声,挨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下次让我见识一下?”
“不了,不了,”高栎说,“我皮糙肉厚的……吃不出问题来,您……你就不一定了。”
郎昱林板起脸:“你这就太瞧不起我了。”
说着还伸手捏了一下高栎的胳膊,指腹上传来的光滑皮实的触感:“哪里皮糙肉厚?没看出来。”
高栎跟被电了似的,猛地往后一缩。
“怎么了?”郎昱林满脸无辜。
高栎红了耳朵,想说点什么,却结结巴巴讲不出口。“没、没事。”
他逃也似的跑了,加入了客厅中的采访阵营。
记者完成了对杜奶奶的采访,又问高栎:“可以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
高栎掏出钥匙,用手电打灯,照向上方黑黝黝的空间。
“小心脚下,别摔了。”
他这话主要是对郎昱林说的,毕竟在这儿吃过亏的只有郎总。
记者紧紧挨着墙,生怕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一脚就踩空。
“真亏你们敢在这里住啊……”他敬佩道。
“住习惯了没那么吓人。”
高栎打开自己的家门,里面黑漆漆的,没有装灯。
因为杜奶奶上年纪了,各方面都不方便,所以发电机买了之后,他就放在楼下用。至于他自己,反而不用那么上心。
三个人的手电全部打开,终于能看清这个屋子的全貌。
时隔月余,郎昱林再次来到这里,心态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天晚上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现在居然有些怀念。
用曾总助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上次都还没注意,他发现高栎用塑料管撑起来的小书架中,有不少注册会计师的参考书。
“你要考cpa吗?”郎昱林问。
“哦,那个是我以前的师兄送的……他觉得我不应该一直当个小会计,想叫我去他的事务所。”
“那后来呢?”
说到这个,高栎还很不好意思。“大学毕业之后,就很难静下心来学习了。最后也没有去考试。”
郎昱林:“嗯哼——能考一下也不错。你要是打算长期在华胥做下去,也不用考cpa,考个高级会计吧,足够你往上升。”
“我不……”
“我说那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郎昱林打断他,“我是真的希望你有一天能帮上我的忙。”
高栎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