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想起女孩周一说的话。
少年脸色肉眼可见黑了几分,不禁咬牙,稍稍加快步伐。
许愿不高兴。
戚野也快被她气死了。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总归那天她话里话外、字字句句都在为他着想——又夸他长得好看,又说他招女生喜欢。说得他坐在桌前,心跳鲜见紧张局促,脸颊甚至微微发热。
然后就被当头浇下一桶冷水。
尽管已经过了一周,戚野回想起那句“我绝对不会喜欢你”,心口还是堵得慌。
尤其说这一句时。
小姑娘表情真挚、语气诚恳,比前几句的夸赞都要真心实意。
戚野堵得心口都疼。
虽然上初中时,他也曾经没头没脑和她说过类似的话。但几年过去、时过境迁,不管许愿是否还记得。
少年自己已经忘了个干净。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许愿想不明白戚野为什么会生气。
少年同样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跑来和他说这些。
明明、明明……明明他偶尔偷看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慎重紧张,从来没露出半点破绽,更没有一个劲盯着她不放。
所以戚野这几天一见许愿就躲。
深怕两个人再接触几回,下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我不喜欢你,我们别当朋友了!”
这是个什么事儿?
从小到大,戚野没别的朋友,最亲近的只有许愿他们几个。
许愿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他同样不行——指望江潮和直接自杀没区别,还是自己琢磨吧。
然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那些年。
戚野只学会了如何讨价还价、如何与城管周旋、如何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多的菜。
没人教他怎么应对一个漂漂亮亮的可爱小姑娘。
戚从云是长辈。
戚野自然不可能和她说这些。
一路走一路琢磨。
直到走到后门,戚野仍旧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能绷着脸进班。
一进班,便瞧见坐在自己桌上的女孩。
这两天他不理她,她也烦了,刚才在水房里没理人。现在坐在桌上,却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戚野脸绷得更紧。
低头不看人,把拖把和水桶放到角落,回来收拾书包。
心里防备着许愿要说话,不过她始终没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笑眯眯看他收拾。
直到他把假期要带回去的书都装好,才开口:“七号我去你家拿物理卷子。”
国庆放七天假。
物理老师毫不客气,一天一张,甚至还以“周五晚上也该做一张”的理由,直接布置了八张卷子。
一周没搭理许愿。
尽管眼下听到她在说什么,戚野仍旧保持“我是聋子我听不见”的人设,背起书包。
还没来得及离开,又听见女孩清脆的嗓音。
“要是你不借给我。”
许愿回忆着陈诺教给她的话,慢条斯理,“那我只好约夏温温一起出去自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