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祝星洲来了。
几人站在废墟之上。
祝星洲脸色沉重:“昨晚一共死了十八人,十三人当场毙命,剩余五个,有两人是被血蝶吸干了血,衰竭而死。另外三人则是惊恐过度,被吓死了。还有四个被咬的,被安顿在青霞派的春风居,我已请门派里的医师下山来照料,但他们仍在昏迷之中,还未醒来。”
谢天问:“血魔蝶的踪迹有了么?”
“还没有。”祝星洲道,“我已安排门派中的弟子四处搜寻,但目前仍未有他的踪影,不过剑阵中的桃花也没有异动,说明他仍未离开。只要继续找,一定能将其揪出。”
谢天点点头:“辛苦少主了。”
“不辛苦,”祝星洲勉强笑笑,“分内之事,何谈辛苦?况且还没找到人呢。”
松月溪问:“这山庄庄主呢?可有提供什么线索?”
“庄主早就被吓破了胆,已神志不清,”祝星洲道,“他应该老早就中了魅术。我问过管家,他说几日前那血魔蝶出现在庄主面前,自称是玄度君,而后告知庄主自己要同忘尘阁弟子煮酒论道,请他将自己回归的消息放出去,庄主就直接照做了。当然,庄主为了敛财,还特地请了几个修士,守在门口帮自己收入场费。”
“那人是特地吸引忘尘阁弟子过来的,”徐潇宁看向在场的忘尘阁主,迟疑道,“是不是你们门派与人结仇?”
“怎么可能?”雎鸠鸟从谢天发丛中钻出来,站在他肩上,对徐潇宁道,“我们忘尘阁弟子向来与世无争,不愿结仇。而且从半年前开始,门派中就没人了!谁去结的仇?又结的什么仇?”
徐潇宁把它从谢天肩上抓下来,伸手去挠它头顶:“我就随便问问。”
松月溪背着手,在他们旁边踱步。片刻之后他忽然看向祝星洲,再次发问:“玄度君归来的消息传得那么广,闹得这么大,星洲少主难道没有听闻么?也没有提前让门中弟子过来看看?那庄主再怎么贪财,总该不会敢找你们要钱吧?”
“这……”祝星洲面颊一红,十分惭愧,“的确……是有耳闻的,但以为只是简单假冒,就未引起重视,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等惨剧……在青霞派山下发生这种事,祝某确实难辞其咎。”
徐潇宁本想为好友说几句话,毕竟先前也出现过有人假冒玄度君的事,也都只是闹剧,未造成伤亡。但他身为归元殿中人,所说的话,很大程度上代表仙盟。从仙盟角度来说,祝星洲在此事上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他不能替他说话。
“青霞派失察,需得对此事负责,”徐潇宁环顾忘尘阁的两人,“但血魔蝶难以对付,且来头成谜,还得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对付。”
谢天道:“这是自然。”
交换完所有信息后,徐潇宁让祝星洲领他去春风居看看那些昏迷的人。
谢天道:“我们先去城中转转,稍后去找你们。”
四人就此分开。
昨日大街人来人往,堵得水泄不通,今天路上行人却寥寥可数,显然血案惊动了全城,把人都吓得不敢出门。现在还在外面跑的,也就是青霞派的弟子。他们三人成伍,交替巡逻。
谢天带着松月溪去了间酒楼,说是找几个常年来这里游玩的朋友打听忘尘阁弟子的消息。那酒楼极为冷清,仅有一桌客人。
客人们见到他俩来了,齐刷刷站了起来。他们有男有女,一个个衣着光鲜,面容姣好,只有一人鼻青脸肿,看起来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松月溪听到谢天喊他唐川唐大哥。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只见他们全都绷得很紧,似乎有些恐慌,但所有人也都在极力保持镇定。松月溪当他们被血魔蝶的事给吓到了,也未产生怀疑。
众人笑呵呵地唤谢天为“谢公子”,然后邀请他们二人落座。
不知是不是错觉,松月溪总感觉这些人看谢天的眼神不太友善……无论男女,似乎都有种掐死他的冲动。
小二上茶之后,众人便抓紧时间分享消息,有几人称自己确实打听到有忘尘阁弟子来过青霞城。
那眼睛肿得睁不开的唐川道:“我朋友的朋友说,曾结识了贵派一位名唤桑薇的女修。”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朝松月溪问:“贵派有这号人么?”
“有。”刚回来的时候松月溪就看过门派里所有的名册,已记下了所有人的名字。
唐川接着道:“二人本约好一同游历四海,但某日桑薇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说是要来一趟青霞,从此再没回去。他追来青霞,也没找到人,还以为对方反悔,故意躲起来不见人的。”
“哎,我这边打听到的也是这种情况,”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道,“我在城西的客栈问到,贵派一个小郎君曾在那里住过几日,小郎君是收了信,大老远过来的。某天说是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奇奇怪怪,口中一直念叨着‘情为何物’。客栈的掌柜是大老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没管他。隔天小郎君再次出门,就再没回来,房内的随身物都没拿走。掌柜翻了几个月的账本,查到他名唤闻阳。”
“你们这都是失踪的,我问到的就比较……”第三人出声,脸色煞白,“三个月前有猎户在山里的歪脖子树下发现了一具尸体,被吸干了功力,变成了一具干尸……随身的物品里面有忘尘阁的玉佩,但不知其姓名。”
他倾身递给松月溪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