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九五之尊、金珠铁胄之虚妄,明至尊非在高位权势,而在人人。破世俗之权贵观念,蔑虚荣之荣华表象。
意在打破等级之樊篱,消弭贵贱之殊别,使众人皆知自身之天命可贵,平等之理当尊。然世情复杂,践行此道,或多艰难险阻,需众志一心,不懈努力,方有望达其理想之境。
不过,这份心,是无人能及啊,若是真的成功,当真是开创了先河,丰功伟绩,便是那些圣人,也要为之侧目。”
这番算是和君王彻彻底底撕碎了脸皮,坐在马车上,荣祥却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几封关于志同会的书信,却莫名眼眶湿润,有了些许期盼。
年少时纵笔偏爱文章里的江湖义气,一身傲骨逆龙脊,觉得两袖清风便是为官的道理,理想美梦似乎皆触手可及。
他自恃此生平步青云难遇风雨,直到探得城外人世疾苦,与他相隔不过一墙,多少清官践行的廉洁,抵不过几斗米。
满腹箴言,难抒胸中万般意,奸佞当道,落得身疲志不屈,甘为盛世繁歌颠沛流离,出走半生换霁月迤逦,撇一捺成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却不想,君王不慈,才是诸般苦果的原因。
贬黜诗皆是风月句,步步崎岖绝笔不提。往昔壮志渐沉烟海,今朝飘零独对风凄。世间炎凉皆已尝遍,命运多舛心向云霓,君王不仁种下祸因,不想饮恨再复曾经。
人人都在风中,聚散都不由你我。王朝将倾,如那摇摇欲坠的危楼,君王无能,沉醉于权术,不爱子民。
做臣子的纵有满腹经纶、一腔热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锦绣河山日渐凋零,昔日的辉煌如残阳西坠。
如今的朝堂之上,谄媚之徒阿谀奉承,忠臣良将却备受猜忌,政令混乱,起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已有衰败之相。
各路对弈,胜负皆在天下这盘棋,几番战役,忽明大势已去,东山等不到再起,遍地已是起义军的旌旗......
大雍,他效忠了快一辈子的国家,已经如同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或许将亲眼看着其倾倒,刻骨铭心的记着也好,如过往云烟般散去也罢——深刻与遗忘,皆是历史的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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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楼家二公子楼御骁也。常思世之大义,心向志同之会,感慨颇多,遂书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