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霁在门前站定,听见里屋响起脚步声,便吩咐人将梳洗的用具端进去,他站在桌前净帕,转身递给落座的卫溱,说:“昨夜碧公公来过了。”

“哦。”卫溱知道碧云合来此定是为了看顾他手上的伤,只是来得太晚,没有见着。

容雪霁转达道:“碧公公说这几日主人无需入宫轮值。”

伤个手就免了轮值,不愧是皇帝开的后门。卫溱乐得不去宫里站着,漱口后道:“刺客之事如何了?”

屋里的侍女端着洗漱用具退了出去,容雪霁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这是供纸,多抄了一份。”

卫溱瞥了一眼,说:“我当是谁这么蠢。”

“那刺客是宫女出身,叶瑞麟能使唤她,想必还有旁人授意。”容雪霁说,“不过只料理他一人,也是陛下的意思。”

卫溱打了声呵欠,“嗯,贪污案才是重头戏,不能操之过急。”

“主人先用膳吧。”容雪霁招人去传膳,继续道,“叶瑞麟花言巧语,很讨丽妃喜欢,平日也与五皇子走得很近,丽妃便不说了,五皇子也向来霸道蛮横。”

“有你在嘛。”卫溱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道,“我养你就是为了让你替我分忧,哄我开心,还要保护我呀。”

他昨夜喝了酒,此时嗓子略微发哑,配合着那混不正经的语调,竟有些像撒娇。容雪霁不动声色,轻轻地“嗯”了一声。

厨房的人上了早膳,容雪霁一瞥,发现桌上竟然有一碟轻炒韭菜,一盅羊排汤,还有几块山药糕。

卫溱也死死地盯着桌面,嘴角抽搐,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无语,好半天才道:“雪霁。”

容雪霁唤人将这几样撤下去,道:“这是谁吩咐的?”

备膳的人道:“是野侍卫吩咐的。”

容雪霁让他退下,转头道:“以后不会了。”

“我像吗?”卫溱指了指自己,他像是那种操劳一夜、第二天就得连干三份补品的废材吗!

“主人自然不像。”容雪霁安抚道,“是野旌担心主人的身体。”

“所以他觉得我像?”卫溱有些怀疑地低头看了看,“是吗?”

容雪霁觉得卫溱此时的模样带了些酒后的稚气,像是一定要得到最满意的答案才肯罢休。他替卫溱盛了粥,用勺子晾了晾,说:“主人自然不是。”

“可是野旌觉得我是!他吩咐厨房做了那些玩意,厨房觉得我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了!”卫溱拍桌,恨不得生啖野旌之肉,“野旌呢!”

门外的小厮忙道:“回公子,野侍卫去锦衣卫衙门给公子换差了。”

“……”卫溱有气发不出,更气了。

容雪霁见状掂了掂勺子,道:“那我出去说主人雄风威猛,十分厉害,完全不需身外之物加持,替主人正名可好?”

卫溱惊了,“你……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