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混账跟狗见了骨头似的跑过去,两小子笑嘻嘻地说了什么,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转身欲走。
“王爷。”卫溱上前行礼道,“还没来得及跟您道歉,这次世子是受我连累,您若是要训诫,小侄诚心领受。”
他道一声“小侄”,有亲近之意,这话便成了晚辈对长辈,而不是朝臣对王爷。
德安王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说:“小子们交朋友,只要两人诚心,玩得快活,我也管不着。倒是这小子还在禁足,你爬墙头得小心被人看见,否则传到陛下耳里,你们俩又得挨训。下次来玩记得走侧门。”
“小侄记住了。”卫溱直起身,转头喊道,“雪霁。”
容雪霁从墙头翻下,快步走到卫溱身后,呈上一个长木匣。
“这是小侄请明规楼祝公子绘制的一幅水墨画,请王爷笑纳。”卫溱转头,却见德安王盯着容雪霁,眼中震惊与疑惑交杂。他眼神一闪,笑着说:“王爷?”
德安王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木匣,看也没看一眼,“贤侄费心了,这礼我就收下了,你们说话吧。”
他没再看容雪霁一眼,转身离开了小院,只是脚步匆忙,远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卫溱收回目光,心下惊疑:德安王看容雪霁的眼神与那日看他差不了多少,能让堂堂王爷震惊的可绝不是简单人物。
“别看我爹这么淡定,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秦子穆揽过卫溱,“他最喜欢这些玩意,不过你怎么能请得动祝观澜作画?拿什么换的?”
卫溱当即胡说八道,“哦,我让我们家雪霁过去唱了个曲,把祝公子乐得哈哈笑,这不就答应替我作画了?”
“真的?”秦子穆揽着卫溱一同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容雪霁,“他还会唱曲儿?渗人吗?”
卫溱张嘴就是胡吣,“跟世子喜好不同,祝公子就吃这套。”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秦子穆啧啧两声,揽着卫溱转身道,“你今儿怎么来找我了?是不是一个人不好玩,没我不行啊?”
“世子都因为我被禁足了,我要不来看看,那还是人吗?”卫溱脸上挂着笑,“我手上伤还没好,握不了笔,锦衣卫衙门也去不得,只能先混着了。”
“都要年末了,上不上值的不打紧,而且你不是审出胡亦书的供纸了吗?陛下肯定得赏你。”秦子穆带着他往主院走,“以后你升了官,我在锦衣卫里也算有个熟人了。”
秦子穆将卫溱带入主屋,警告地指了指容雪霁,“啪”的将门关上了。
容雪霁感觉门风从脸庞闪过,隔着门听见秦子穆在说他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