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俞雁今裹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黑发湿润,白皙的皮肤被温度升腾出一片绯红。
睫毛一眨,他看着他又软又宽的双人床,和旁边那个不属于他的行李箱,砰得倒上去,悔恨的打了个滚,狠狠一拍床!
天杀的枥越铮,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
他怎么就大意说了那句话,谁要和你睡一张床啊!
想到整个节目组的眼神,还有回来时他爸妈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蹭地爬起来,抹了把刚洗完澡还带着水滴的脸。
不行!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真的和枥越铮睡在他卧室里一晚上还不做抢救措施,等明天早上起来谣言都要满天飞了。
他一跃而起,翻出一条夏被在床中间当三八线,又想好应对办法,放心的看向房门,
狐疑托腮。
他们刚回来不久,枥越铮就先出去了,怎么他洗完澡,人还没回来?
难不成大少爷第一次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受不了走了?
俞雁今不负责任的胡搜乱想,然后一跃而起,准备出去找人。
但刚走到门边,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
被他腹诽的男人迎面踏入,剑眉锋利、眼眸深邃,在灯光下猝不及防撞入眼帘。
俞雁今心头蓦地一跳,草,枥越铮怎么眼神越来越摄人?越来越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怎么站在这里?”
俞雁今下意识挺胸抬头,张嘴就来:“我好久没回来,出去逛逛不行?”
枥越铮目光流连在俞雁今水汽湿润的黑发和白皙通透的脸上,侧身让开:“外面有些冷,出去记得穿衣服。”
走进卧室,扣住行李箱,身后某个号称要出去逛逛的人踩着拖鞋屁颠颠跟上,声音严肃。
“枥老师,我深思熟虑很久,觉得今晚这么不行!”
枥越铮动作一顿,剑眉微抬:“嗯?”
俞雁今双眼被水汽熏染得雾蒙蒙的,但在灯光下湛湛生辉。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想了下,我们今晚不能就这么睡觉。”
他看了枥越铮一眼,明明两人身高没差多少,但此时他穿着他妈买的小熊草莓睡衣站在这里,莫名就比枥越铮低了一头。
他默默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甩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表情郑重,摆出一副正在对下属分配任务的严肃表情。
“枥老师你也看到了,外面现在乱七八糟不负责任的传言真是太多了!那些人还老是喜欢胡思乱想!为了避免更严重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俞雁今郑重其事:“我们今晚不如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
“当然,我是主人,当然要发挥礼让的美德,所以你睡床头,我睡床尾ok?”
枥越铮目光落在俞雁今身后,那条超级明显的碎花夏被隔断线。
俞雁今还在说,振振有词:“还有,为了避免谣言再一步加深,也让我爸妈放心,证明我们俩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脖子以上的关系!”
“今晚开门睡觉怎么样?家里不冷的,要是你觉得冷,我给你加一床背子?”
俞雁今咬着牙龈,莫名凶狠的一口气说完,长出口气,仰头期待看着枥越铮:“你觉得怎么样?”
橘色灯光眩晕,坐在床边的年轻人带着一身雾蒙蒙的水汽。棉质睡衣上一颗又一颗草莓映着还在滴水的白皙皮肤,脖子扬起,扣歪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晶莹得仿佛诱人采择。
枥越铮清冽的瞳色刹那卷起晦涩浪潮,面前是毫不自知眨巴着眼睛看他的俞雁今。
就仿佛一颗可口的点心诱惑着他浅啄。
原本按捺封闭的情绪呼啸撕裂,他扣着行李箱的把手突然松开。
背着橘色光芒,在光影下突然倾身而下,凑近那张喋喋不休却潋滟绯红的脸。
声音滚荡,低哑深沉:“为什么要证明青白,和我没关系?”
俞雁今:“当然是因为……”话没说完,他猛地咬住舌头。
对啊!
他为什么要证明两人没有关系,岂不是他已经默认两人有关?此地无银三百两?
俞雁今内心脏话连篇,懊恼又后悔,正竭力想辩解的话,枥越铮又一倾身,阴影慢慢却强势笼罩在他上方,声音像是被巧克力糖浆刷过,又仿佛带着克制依旧的舒愉。
“我以为你迟钝得下意识屏蔽了这些感觉,原来你意识到了?”
俞雁今睫毛蓦地一抖,笼罩在上方的身影仿佛突然变得极具存在感,每一个字都如鼓震荡心神。
他直觉不能这么下去:“枥老师我们在说今晚的睡觉问题。”
啪嗒。
头发上一滴水落在睫毛上,他抖着手想去抹掉,内心煎熬惨叫。
什么鬼!话题怎么一下就歪到这里来了,早知道还不如和枥越铮睡一晚上。
呸!
只是单纯睡一张床上!
但手还没碰到睫毛,一只掌心滚烫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刚洗过澡略低的手腕温度仿佛一下被点燃,沸腾燃烧。
枥越铮弯腰,棱角分明却如山巅冷松的清隽面庞越来越低,扣着他的手落在唇边,仿佛亲吻又像是触碰。
低沉滚荡的声音里仿佛噙着让人沉溺动心的情绪:“你对我动心了是不是?”
轰!
俞雁今竭力克制的理智在刹那炸裂成片,他猛地跳起来,矢口否认:“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对枥越铮动心,栽进这个坑一次怎么还有第二次,绝不可能!
混蛋枥越铮。
果然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再也没有第一期节目里那么好骗了!!!
俞雁今痛心疾首,但呼吸却在没意识到的时候错乱成片,胡乱辩解:“枥老师你不愿意挨着我的脚睡觉就直说,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大不了我们就一起睡……”
“越铮,客房已经收拾……砰!”
卧室门突然从外打开,又猛地关上。
卧室一下安静得诡异,俞雁今听着他妈尾音咔断的声音,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