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年送战友的时候，面对他们的亲人自己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老人没有等方泽开口说话，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抬起有些微微颤抖的手，示意方泽不要开口，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他有退缩么，他曾经英勇么，他的牺牲，有价值么？”

在这一刻哪怕是高度理性的方泽也不由得被感性所控制，眼眶微微泛红，眼角有些湿润。

“他很英勇，大量核爆导致的地壳变动产生了地震，地震破坏了当时我们呆的地下基地，他前往了控制室指挥了基地疏散，但是最终整个控制室都随着基地坍塌被埋没了，很多人都没跑出来，他也是其中之一。”

老人原本佝偻下去的身躯仿佛又重新挺直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的开口低语着。

“那就好，那就好，他是个军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军人。”

话音未落老人的泪水就夺眶而出，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句。

“我的儿子！”

周围所有人都被情绪感染，一个个满脸悲痛。

在接到命令来到这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地下城市前，所有人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和自愿协议书。进了这里，除非接到命令，否则不能和外界联系，也不可能离开这座地下城市。

任务中没有说明未来会发生什么，任务会执行多久，一切的一切都是保密的。身为军人，执行命令，他们离开了熟悉的地面来到了这个地方。

末日降临之后，任务明细才正式下发，所有人才知道外界已经巨变，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留在外界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

没有人可以将家属亲人特别照顾的偷偷加入暗河计划，所有被筛选出来的人民都是人工智能晨曦筛选出来的完全随机人口。

一共两百万的名额，面对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的国家实在是沧海一粟。

几乎在确认了外界情况之后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彻底失去了牵绊。

这样的灾难下，没有人可以责怪他人。战士们只能将身旁的战友看做亲人，互相开导和依靠。

而被筛选的人员中，几乎全是青壮年男女。没有孩子，也没有老人。这也是一种完全无奈的做法。

方泽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看着周围每一个悲伤的人，内心中的波澜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