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下车后不久,安小若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和陆星河坐在一起而洛凝不在,她立刻慌张起来:“舅舅,妈妈呢?”
陆星河见这小姑娘对洛凝黏的这么紧,对他这个真正的同类却这么害怕,于是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被异种叼走了。”
安小若嘴一撇,她才不相信:“舅舅你被叼走了妈妈都不会被叼走。”
小姑娘伶牙俐齿,陆星河觉得她性格是随了洛凝的,看起来怯怯弱弱没什么伤害,平日里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可一旦惹了她们不高兴,那就是连头发丝里都是藏了刺的。
趁现在洛凝不在,陆星河问出心中一直的疑惑:“你为什么叫我舅舅?”
“妈妈的弟弟就是舅舅啊。”安小若回道。
陆星河明白了,这是洛凝授意的,一个异种将自己的食粮当弟弟,难道是她有什么心理疾病不成。
“以后不要叫我舅舅,叫哥哥。”陆星河觉得自己辈分也不至于到舅舅这个份,他只大这个小姑娘八九岁而已。
安小若问道:“为什么?”
陆星河看着眼前废弃的机场:“不为什么,你叫哥哥就是了。”
安小若歪着脑袋想了想,笃定的说道:“我明了白,舅舅你不想当妈妈的弟弟,你想当妈妈的儿子。”
陆星河:……
他最后还是由着安小若叫他舅舅了,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好计较的。
好一会儿洛凝都没回来,他打开车门走下去透气,他们现在已经在荒漠里,脚下是粗砾的沙地,到处生长着低矮的带刺的灌木,再往前走估计就是沙漠地带了。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地图,按照以前的地图这里应该还是绿洲的,短短两年的时间地貌就发生了改变,而且这种改变不是因人类活动而造成,是明显的气候问题,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几分钟后,洛凝终于回来了,但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她一上车就将车门关上车帘也拉上,神神秘秘的。
“你……你走远一点。”洛凝又将车帘拉开,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她的尾巴不小心粘了上黏黏草的种子没办法清理干净,只能让安小若帮忙。
初升的朝阳下,她的脸因为羞赧而变的红扑扑的,虽然说陆星河还不知道她有兔子尾巴,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陆星河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他一路踢着小石头走进机场。
机场里萧条一片,残破的飞机还有四处散落的人骨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隐隐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进入机库后,地上有着烧的还剩骨架的飞机座椅,以及一块还算新的飞机残片。
这块飞机残片他认识,是送他们来这里的飞机上的,飞机飞到这附近上空的时候撞到了翼异种,强大的气流撕裂了机身,他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好在命大没有死掉。
然后洛凝发现了他,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飞机残片和火堆,他脑海里也有了一些画面,是洛凝拔/出了他胸口的碎片用残片将他拖到了这里,又用飞机座椅将他背了回去。
“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他冷哼一声,然后走到一架飞机前爬了上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这些飞机废弃的太久了,只剩一堆破铜烂铁。
走回房车的时候,车门和窗户都已经打开,洛凝正在把昨天杀的鱼挂在车窗外晒着,安小若也在一旁帮忙,小姑娘看见他回来后在洛凝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洛凝听了后看向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他不用想也知道安小若肯定是给她打小报告了,弟弟变儿子什么的,倒是让她占了便宜。
他别扭的向车门走去,忽然风吹了起来,一团白色的绒毛落在他衣服上,他摘下来一看,是粘着草籽的动物绒毛。
不会是……她的吧……
所以她刚刚是因为尾巴粘上了草籽才将他赶走的?
洛凝这时也看见他正拿着她的一撮兔尾巴毛在研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会被他发现了什么吧。
好在他只瞧了瞧,然后松开了手指,那一撮洁白的兔毛随着风而去。
陆星河打开水箱给车加水,洛凝将鱼挂好后走到他身边:“刚刚小若和我说你想做她哥哥?我倒是不介意白得一儿子啦。”
陆星河不说话,只咕咚咕咚的往水箱里灌水,因为太急有些水都洒到了外面。
洛凝看的一把按住他的手将水壶对准箱口心疼的说道:“慢一点,水都洒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难找到水的。”
她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鱼腥味,像一只刚偷吃过鱼的小猫。
陆星河怔了一下,然后将手拿开把水壶塞给她:“那你来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