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也很安静,但是充满了异种的气息,虽然她现在还没看到异种的影子,不过感觉应该不少于五十个。人类基地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异种存在,让她很是匪夷所思。
她身体贴着管道在黑暗里慢慢的向前爬,不久感觉到眼前有亮光,爬过去后发现已经到了通风管的顶端,透过百叶缝隙看去,只见下面是一个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中庭,中庭里有几十个人形异种正在漫无目的行走,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戴着和温希一样的项圈。中庭周围是结实的钢铁护栏和玻璃,玻璃外站在十几个安全官,其中就有安小若和宋裴,而且陆星河也在。
她睁大眼睛寻找着温希的影子,不久就在那些异种里看到了她的身影,她坐在角落里没有任何话语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洛凝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悲伤。
陆星河正在和身边几个穿着军服的人在说着什么,安小若则好奇的贴着玻璃看着温希的一举一动,眼睛里也是大大的疑惑。
就在这时,温希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向通风管道看过来,显然是再次感觉到了洛凝的存在。
以前结伴的时候洛凝就发现温希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弱但感知能力很强,当初就是靠着她的感知让她俩一次次的避开了追杀她们的变异者。
可能注意到了温希的目光,陆星河也敏锐的向通风管道的方向看过来,洛凝立刻往后爬了一点避开。
“怎么了?”正在同陆星河说话的监狱长杜律问道。
陆星河收回目光:“没什么,最近基地不安全,你要确保这里不出任何问题,如果人手不够我这边可以随时抽调人给你。”
杜律将双手撑在玻璃上,犹如王一般俯瞰着脚下的那些异种,嘴角是一个玩味的笑:“陆少校,我这里的人虽然低调但并不表示我们没什么用,你尽管放心,别说这些异种,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哦,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希望苍蝇飞不出去,别的东西也进不来。”陆星河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杜律问道,眼睛也冷冷在中庭里扫过,他和陆星河是同期安全官,毕业之后两人都在基地外做任务,三年前他的手受伤后就被安排到了这所异种监狱,所以当陆星河这样说的时候,他立刻警觉起来,但是扫视了一圈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陆星河不想杜律动真格,他已经意识到通风管道里的是洛凝,虽然他没看见她的身影,但是他看到了通风管道缝隙里落下来的白围巾一角,她竟然跟到这里来了,是好奇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杜律虽然表面心思缜密,还是让人将监狱检查了一遍,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洛凝藏在通风管道里一动不动,她能听到有人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索,等一切结束后她再通过百叶看去,陆星河他们已经离开了但温希还在,她想着要怎么找机会和温希说上话。
温希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在她不远处,之前和陆星河说话的杜律正怔怔的看着她的侧脸,像是他早就认识她一般。
洛凝小心的将通风管道爬了个遍,气流在她耳边呼呼的响,她大致将建筑的布局了解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小说里的异种监狱,这里的异种都是基因部的实验体,基因部无法同时看住这么多的异种,需要的时候就从这里送过去,如果她当时没有从实验室逃出去,后面也可能被送来这里。
她又爬回之前的通风管处,异种们依旧还在中庭了但是温希不见了,她找了两遍都没有看到温希的身影,也就是说她被人带走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顺着通风管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不久就感觉到了温希的气息,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类。
她小心的靠过去不发出声音,很快就通过百叶看到了房间里的情景,房间里有一套黑色的铁桌椅,桌椅后面是一整面墙的黑色书柜,但柜子里放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刑具枪械,温希就低着头站在铁桌前,手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而那个之前和陆星河说话的年轻军官则懒懒的坐在椅子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翘在桌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把黑钢皮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卷弄着短鞭。
年轻的军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温希的面前,戴着手套的手指捏住温希的下巴抬起,以一种狩猎者的姿态看着她:“我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
温希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颤抖,默默的闭上眼睛。
洛凝怔了怔,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认识的?
“回答我。”军官的脸上虽然还有浅浅的笑,但声音却冷的像寒冰。
温希轻轻的点了点头。
军官似乎并不满意,手指将温希的小脸都掐出了红印:“我要你说话,你当年骗我放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安静。”
骗?变异者骗基地的军人,而且还成功了?洛凝有些懵,温希还有这么好的口才吗,还有这个军官是不是也太天真了?
“我……我记得。”温希艰难的回道。
洛凝原本以为她也是被注射过声音阻隔的药剂,没想到她是能说话的,按照药剂有三十天的有效期来算,温希至少被抓来基地三十天了。
军官的手终于松了一些力气,温希也终于得以呼吸。
“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军官又问道。
“记得。”
“我叫什么?”
但是温希又不说话了,洛凝看得出她根本就是不记得,要是换了自己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并不会像温希这样不记得还要说记得,难道她真的是个会说谎的?
年轻的军官也看出来了,他生气的用手指捏开温希的嘴,然后拈着她粉的舌拽出一小截:“舌头这么漂亮却总是说谎,信不信我把它割了,反正你们这些怪物也会再长出来。”
温希害怕的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不起,我……我不记得了。”
军官冷笑一声松了手指,温希的舌头又回到了口中,但嘴角还残留着银线,正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最后滴落在她黑色的项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