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没强求,等吃过饭瞧见牛大姐眼睛瞅着剩下的那点饭菜移不开,便道:“剩下的不多,你要是不嫌弃……”
话没说完,牛大姐神色一喜,连忙接口:“不嫌弃不嫌弃,都是精米细面,嫌弃啥也不会嫌弃它啊。”
说着,人几步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杯碟,拿回厨房洗刷收拾,顺便包圆了其中的残羹剩饭。
知道女主人爱干净,她没敢就着他们用的锅碗吃,而是将那些剩下的饭菜弄到一个不怎么用的粗瓷碗里,才狼吞虎咽地扒拉下肚。
乐喜期间进去一趟,发现那些被她刮过的碗盘光可鉴人,看起来非常干净,几乎都不用再洗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牛大姐的做法,面上不显,心里十分满意。
不过即便这样,在出门之前,她仍旧暗中吩咐石头多注意一些,防止对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石头瞧着木楞,但好在他足够听话,让他照顾好老爷子就事事以他为首,让他悄悄注意着牛大姐,他就郑重应下。
乐喜看他那副仿佛答应了什么大事的模样,不禁好笑,额外提点一句:“别表现的太明显,稍微看着点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清楚怎么做就去问老爷子知道吗?”
“我知道的,主家。”石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大松一口气。
乐喜提点过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屋收拾一下,拿上包准备去学校。
卫诚和她一块出门,走在前头帮忙开门。
谁知他们这边的门刚开,对门也紧跟着打开,然后被关着的哭闹声随即传出来,令人听了直皱眉。
乐喜和卫诚的脚步顿住,面面相觑一瞬,不约而同地朝走出来的那群人看去。
只见武壮士一脸晦气地打开门走出来,后面跟着的几个男同志抬着一张竹编床鱼贯而出,床上躺着正抱着肚子嘤嘤哭泣的许虹,床后追着面带气愤两腿发软的曲二婶,旁边扶着她的柳姐笑容僵硬,特别是对上乐喜诧异的视线后,她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勉强扯了扯脸皮。
乐喜看着都替她心累,一时站在原地没出声。
眼瞧着武壮士等人和他们打了下招呼,然后匆匆离开,留下柳姐没陪同过去,她才迟疑地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柳姐就忍不住叹气,绷不住和乐喜诉起苦来。
“还能怎么,那许同志昨晚上不知怎么闹着请保姆呢,她婆婆和男人不同意,她闹了大半夜,早上起来还不消停,一不小心动胎气了。”
三两句讲明后,柳姐免不得看了乐喜一眼。
说来许虹能生出请保姆的心思,估计还是被乐喜给家里请人的事给闹的,看人家有人伺候就想自己也能这样。
偏偏曲家母子不如卫家祖孙开明大方,没能让许虹像乐喜一样如意,她可不就要闹么。
柳姐将这些念头在心里扒拉扒拉,被乐喜察觉到她看过去的异样眼神。
“柳姐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乐喜摸了摸脸,转头问卫诚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饭粒。
卫诚伸手帮她摸了一把,伸手示意她看,什么都没有。
乐喜翻他小白眼,没有你就说嘛,做啥要摸她脸,没见还有外人在呢。
柳姐见他们夫妻俩感情好,心里被许虹勾起来的气消了消,回答乐喜刚才的话道:“没看什么,就是听说乐妹子请了人来帮工,想问你感觉怎么样?”
乐喜听出一丝话音,当然点头说好。
有人帮忙分担家务活,让她可以解脱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怎么会不好,简直好极了。
柳姐听后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乐喜和卫诚还要去上学上班,没太多时间和柳姐消磨,了解下刚才那一幕的因由,再和柳姐说过几句话,两人迅速告辞离开。
卫诚骑着二八杠溜出大栅栏的胡同,先送乐喜去学校,正校门口和她依依惜别,而后自己才往畜牧兽医站里赶。
乐喜望着他骑车飞快远去,抬手看了下表,发现还有点时间,打算去寝室楼把假销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