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逸不能否认这件事,他的确很在意周涞。
从高二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去追随她。无论是上课、课间、食堂、还是放学,他下意识会朝她的方向望过去。
冬天的清晨周涞经常是踩着自习铃声进教室的,夏天的课间周涞总会到走廊上去透气,秋天的体育课周涞喜欢和女同学结伴捡落叶,春天时学校里那颗樱花树最吸引周涞的目光。
那时候他们早已经不是同桌,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糟糕。即便是在教室里迎面相见,她也当他是一道空气。
林斯逸很清楚,他惹她生气是因为再小不过的事情。
高一学期末时林斯逸指出周涞不写数学作业的事情,本意是想让她好好学习。但这件事似乎踩到了周涞敏感的神经,她很生气地说不用他管,此后便不再同他说话。
林斯逸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周涞说他说得没错,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人。
不是这样的,林斯逸一直知道周涞很努力也很优秀。她在自己热爱的领域,会发光发热。
她可以为了运动会上一千五百米的长跑项目,每天晚上训练;她可以为了班级的文艺汇演比赛积极准备,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她也可以为了他想吃一口外婆口味的包子,整整饶了大半个c城给他买过来。
林斯逸深深记得那一天早晨,周涞迟到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她灰头土脸地对老师打了一声报告。
进教室后,周涞从书包里拿出用塑料袋包裹着包子,小声地对林斯逸说:“你不是说想吃外婆包的包子了吗?这也是一个老奶奶包的。”
那是林斯逸第一次在课堂上明目张胆地开小差,他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小声地问周涞:“哪里买的?”
周涞说:“城南的一家包子铺。”
林斯逸当时虽然对c城不熟悉,却也知道城南在c中的另外一边。
周涞说:“这个老太太家里的包子特别有名气,每天早上都是供不应求。”
她没说的是,自己早上六点就起床,特地让司机带她去城南。可运气不好,到达包子铺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那个点包子早已经被一抢而空,她只能等。等到新出笼的包子后她才来上学的。
可即便周涞不说,林斯逸也能想象到她是一个多么用心的人。他特别开心。
后来很多时候林斯逸都不禁想,他到底是从时候起在意周涞的?
或许是她每一次的欢笑,又或许是她每一次的用心待人,更是她认真专注的模样感染了他。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她。
三月末四月初的夜晚到底还是有一些凉意。
两个人站在门诊大楼的走廊外面,周涞那张脸似乎终于有了一些红润的痕迹,是被冻的。也就一个月时间没见,她好像瘦了一大截,脸小了一圈不说,更是没有什么重量似的。
她是一个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的人。
“林斯逸,你敢否认自己还在意着我吗?”周涞又问。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林斯逸没回答她的话,直接拎小鸡似的拎着她的胳膊就往急诊大楼走。
他神色冷峻,加上那头板寸似的短发,隐隐有压迫的威严感,整个人看着特别凌厉。
周涞缩了缩脖子,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抗,她在林斯逸手上就真手无缚鸡之力似的。
等反应过来之后,周涞嘴里开始骂骂咧咧:“林斯逸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敢承认吗?承认你心里有我很难吗?”
林斯逸没理会周涞的话,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和体力优势,他一口气将她拽到了急诊大楼,快速挂了号,直接去找医生。
周涞嘴里还不停:“林斯逸,你到底有种没种啊!”
林斯逸很头疼:“周涞,你话好多……”
他有没有种这件事,相信她应该深深体会过。
周涞气呼呼,撅着小脑袋:“哼,明明就在意我在意得要死!”
林斯逸按着周涞的脑袋进了问诊室。
坐诊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在询问过周涞的情况之后,他表示没有大碍,今晚输个液,再开点药调理即可。
林斯逸听后也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眼小小一只的她,眼底染上心疼。
周涞忽然按着肚子哎呦了一声:“医生,可是我肚子好疼啊!”
“突然痛吗?”
“嗯……”
男医生见周涞这么痛苦的样子,又继续给她做了一些更详细的检查。
现在的年轻人,因为作息和饮食不规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肠胃上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