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啊,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孙外公再给你重新画一幅!”孙甫鲁笑眯眯地看着任遥道。
任明渊将桌上的茶具挪开了些,任遥打开盒子,画纸摊开,只见一幅童子戏水图跃然纸上,线条明快,整幅画虽然只有黑白二色,却极富感染力,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任遥收到礼物,自然是高兴的,一看到内容,更加欢喜了,她朝孙甫鲁甜甜一笑:“谢谢孙外公,我很喜欢!”
关震西见她对一个外人笑得这么欢,有些不得劲儿,对一旁的关素心道:“去,给我找根笔来!”
关素心知道她爸要开始显摆了,也没阻拦,按照他往日的习惯,给他拿来了毛笔。
关震西拿起笔,气势一变,众人皆给他让步,任遥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是场上最能感受到他身上变化的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关震西完成了某种蜕变。
明明是个凡人,身上却有修仙者的气韵,怪哉,怪哉!
任遥心中惊疑不定,默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想起她身上流淌的关西族血脉,就是来源于外祖,难道说,关西一族,并未全然落为凡俗?
思及此,任遥心情复杂起来,她从小跟在任青云身边,对任家自然有极强的归属感,任、关两家是世仇,而且,因为她身上的关西血脉,她无法进入浮岛,离开此界,按理说,她应该对关家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如果她是纯粹的任氏族人,看到关西族的后代未曾彻底落入凡俗,就应该赶尽杀绝,告慰先人,但是,她身上流淌着两家血脉,她无法对外祖一脉痛下杀手。
相反,血脉的感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血脉来自眼前的老人,他亲切和蔼,他对她充满着期许。
任遥抬起头,干脆不想了,反正这世界任家只剩她一个修仙者,目前来看,关西族的后代也的确仅剩凡人,就让恩怨随着老爷子一起离开此界罢了!
现在的关家已经不是关西族了,仅仅是她的外家,她想清楚后,便不再纠结,专心看当代书法大师挥毫。
只见关震西气势如虹,落笔无悔,一气呵成,很快,水墨画上留白之处,出现了两行龙飞凤舞的草书。
按理说,这般充满童趣的画作与此番肆意的笔锋不可能相配,但在这幅画上,却奇异地融合起来,就连童子戏水溅起的水花,都带着几分洒脱。
众人看了眼,觉得好怪,忍不住又看了眼,如果说,原作让人看了会心一笑,加上关震西的书法,便成了夺人眼球之物,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任明渊忍不住赞叹道:“爸的字,堪称一绝!”
关素心更是给面子,当场说要裱起来,这种艺术,展出来给人欣赏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关震西收起笔,身上气势随即褪去,任遥看着他笔下的字,内心一片震惊。
普通人看来,这些字肆意潇洒,气韵独特,十分吸睛,而在任遥眼中,这些字却诡异地和她从小写的符文重合了,不是表意上的一致,而是在笔画走势上,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是个凡人,却能写出修仙者都震惊的字,任遥几乎瞬间就做了决定,一定要搞清楚其中的秘诀!
见小姑娘被自己震住了,关震西得意地笑了笑,放下笔,拍了拍手:“小遥啊,你说你也练字,那这些年可有练出什么名堂?”
任遥回过神来,神色认真道:“只学了个皮毛,外公可以教我写字吗?”
关素心和任明渊对视一眼,夫妻俩想起女儿那一□□爬体,赶紧阻止道:“阿遥,外公平时很忙的,你想练字,可以让赵老师教你!”
关震西对徒弟有多严格,他们心里一清二楚,就连关素心,他亲生女儿,资质上佳,也入不了他法眼,他要是看了任遥的字,估计能气得血压飙升。
任明渊也开口劝道:“爸,小孩子胡闹,您可别当真,她性子顽劣,哪里静得下心学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