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白猛然把门拉开的时候,江砚寒还停在走廊上发懵。
尤白依然穿着刚刚那件黑色吊带,他也不想遮掩了,直接朝江砚寒喊:“江先生,你不知道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吗?”
“抱歉,”江砚寒理亏不吭声,只在心里嘟囔了句:“你不知道做这种事之前要锁门?”
尤白的额头上还挂着汗,他气恼地转身回了房间,连带着一声轰隆巨响。
江砚寒没有办法,去公司躲了两天。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两天之后。
江砚寒路过七楼会议室的时候,瞧见一群人挤在门口,便问了一下旁边的人。
那人立马笑意吟吟地站起来,身子往江砚寒方向倚,“小江总,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啊?”
江砚寒不耐烦地皱了下眉,“那边人挤人的在干什么?”
“哦,是广告组在面试模特呢,小江总,要去看看吗?”
江砚寒正好没事,就走过去了。
隔着玻璃墙,江砚寒就能看到满屋子的俊男美女,他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正要走的时候,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尤白,他穿着简单的卫衣和工装裤,倚在玻璃墙的边上,神情落寞。
江砚寒走过去,打开会议室的门,径直往里,当着众人的面,往尤白的方向走。
面试负责人见过江砚寒,倏地站起来,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太子爷不高兴,磕磕巴巴地问:“小江总,这是怎么了?”
结果江砚寒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拽着尤白的胳膊,把他拉到隔壁的空办公室。
“你怎么在这里?”尤白都没反应过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江砚寒气不打一出来,“你不好好上学,来这里干什么?”
“我缺钱了。”尤白实话实说。
江砚寒愣住。
尤白翻了他一眼,又说:“我想重新找人合租,我不想住在你那里了。”
这句话对于江砚寒来说是始料未及的。
关于他和尤白的破冰场面,他想过很多可能,但从来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刀两断。
他甚至猜测过尤白会如何化解尴尬,可能是用小白,可能是用一顿早饭,但很显然,他低估尤白了,尤白根本就不打算和好。
江砚寒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用比拒绝还打脸的方式对待。
“为什么?”他问。
“我们合不来,你是清楚的,”尤白看向另一边,打量这间陌生的办公室,“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那就没必要再彼此勉强了。”
“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因为我穿女装讨厌我?”
“不是讨厌。”
“排斥,反感,看不惯……再好也不过是这几种反应,你是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直接骂我恶心,但你那种勉强把我当作正常人的样子,更让我难过,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很高贵?”
江砚寒觉得尤白这一个月的话都没刚刚说得多。
“我承认之前对你有点过分,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