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二十多岁就……
陆修桑抱紧了她,轻轻地抚摸着云嫦的发丝:“苏素面冷心热,最喜欢你了,你别哭,她会难过的……”
抛弃她的地点叫做苏家村,她和大师兄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敲门询问,无一人承认。
还有妇人问他们既然生了孩子,那当娘的也该给孩子喝两口奶水。
可恨当时两个人面皮薄,又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羞得云嫦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不是她给大师兄生的女儿啊……
后来那妇人说完了之后就径直关上了门,把两个人弄得一愣。
最后云嫦也不忍心扔,学着凡人的法子弄了米汤喂孩子。
当时心性还未定的云嫦第一次养孩子,大师兄总担心她没养活会更加伤心。
但他们俩硬生生磕磕绊绊地养大了一个孩子。
苏素是凡人,他俩是修士。
总有一日会死别。
但绝对不是如此决绝的分离。
云嫦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为苏素而流:“大师兄,等我们成了亲后,我们回傲风派好不好?”
她太累了。
此间历练数百年,染了一身风雪,她身心俱疲好累啊。
陆修桑抱紧了她,哑声说:“好,师兄带你回去。”
三日后,路横在酆都城外等到了陆修桑和云嫦。
早知道陆修桑会带着云嫦来的,他身上的魔骨魔气要么用大法阵镇压,要么就靠着云嫦的纯晶之体净化。
要么就用魔界的至高秘法炼化。
但这秘法,魔界的高阶修士不可能让陆修桑学的。
他若是学了,专克制魔族功法,到时候渊山封印是没有裂缝了,但陆修桑估计能杀掉大半个魔界。
此次出行,两边的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路横为了他的妻子。
陆修桑为了他手上的功法,再不炼化魔骨,他一旦无法控制再重现三百年前的血战,恐怕会误伤云嫦……
作为酬谢,路横给了陆修桑上半部功法,让陆修桑查验真假,是否有所效果。
只有这样,陆修桑才会为了下半部功法而努力。
可他盗取未昔镜和魔族顶级功法的事情不胫而走。
一时间魔界人人愤恨。
他可是三大府之一的路横府主,如今竟然为了一介女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众人忌惮他的修为,其他两个府施压代府主韩扬处理下命令。
路横可是原来罗睺府的府主!
他叛逃,罗睺府之人难道也还要继续追随他不成?!
有些魔修的确起了这个心思,府主实力高深,为人又不暴戾。
他盗取灵宝……日后归还便是。
至于和陆修桑合作,那肯定是有他心中的思量。
这些想法没能传递出来,如今掌权的人是路横最为信任的人——韩扬。
青年束着马尾,着一席劲装,随意地盘腿坐在高位,像是疯疯癫癫般道:“未昔镜和顶级功法都给了,他路横是魔界叛徒!日后魔界修士见到他,凡有能力者,伤他一刀必有重赏,提头来见、夺回未昔镜和顶级功法者,这罗睺府主之位拱手让出!”
他的命令让其他修士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完全没有后路了,何必呢……
代府主韩扬坐在椅子上,屈左膝踩在椅子上,表情肆意妄为。
韩扬呸了一口,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歪嘴笑道:“蠢货,如今陆修桑离开阵法要魔界的顶尖功法,这不说明他压不住身上的魔气另摸出路吗?”
那大家都很清楚。
完全压制身有魔气的陆修桑,大家胜算极低。
完全压不住魔气的陆修桑,又杀到狂魔。
唯有现在这中还清醒,害怕伤到云嫦的束手束脚陆修桑才是最好下手的存在!
杀陆修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十四州有贪生怕死之人,也有修正义道的修士想要除魔。
以身殉道,斩杀魔头。
韩扬笑着说:“恐怕陆修桑快压不住魔气了,他再过不久就会被魔骨特地控制迷失心魄!”
所以他要竭力尝试各中办法,包括魔修路横给的!
其他人不解:“路府主何苦帮助陆修桑啊!”
众人议论纷纷。
韩扬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闭嘴!他身为梦魇魔族,以往最喜欢在凡人城池中设法阵。然后他的心上人明明白白地死在那座被屠的城池里……”
是他亲手杀的!
当时他动心了,他想要和那女子长相厮守了,可他敢说出真相吗?
不敢啊。
那师兄妹二人是正道修士,心性单纯偏偏又是嫉恶如仇之人。
韩扬仰头大笑:“哈哈哈,所以他看到云嫦归来,便起了心思!”
韩扬抬手十指交叉,挡住下半张脸,目光狡黠,摇头晃脑地说:“我还以为他当真修炼大成,心中不再有执念了,那样可就没意思了。如今我特别期待路横发现真相的表情,我得亲自去正法界看一场好戏。”
……
悬州,大都国,国都。
此州地处偏远,灵气微弱,不利于修士修炼。
也是十四州里唯一与世隔绝的州,天子可联系其他十三州的州主,而州中百姓鲜少见到修士。
悬州境外不远处,两名男修正在和人斗法。
说是斗法更像是单方面的屠杀。
其中一名玄衣男修身上魔气纵横,他站在那里,无数地怨魂有如地狱恶鬼受驱使撕咬着前来追杀的修士。
嘶哑痛苦声音不绝于耳。
“陆修桑!枉费正法界对你的培育,没想到你居然坠入魔道!”
“你必然渡劫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陆修桑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扔在一边。
当事情平静,陆修桑看着追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一些低阶修士。
看来十四州的宗门们是准备联合除魔了。
一边的路横说:“追杀的人越来越多,魔主,我总算是感受到当年你的感受了。”
奔逃数月,被守护之人质疑怨恨,最后被守护的天下害死云嫦。
陆修桑目光冷冽,他望着远处,勾起冷笑。
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出来,恐怕伏珧也为了云嫦来到此地。
陆修桑冷笑起来,最好让他快点出现,好将他碎尸万段。
两人杀完这一波追兵后,陆修桑迫不及待地飞遁到老远处并未知晓此事的云嫦身边。
待他们走后,此地才冒出一个白衣剑修。
伏珧看着一地残相,心中恶寒。
当他查看陆修桑杀人时,在伤口处留下的魔气,此魔气经久不散而且有强盛的意思。
伏珧眺望,看来陆修桑不希望云嫦看到自己入魔……
伏珧握紧了手中的灵剑,抿了抿唇,认真思索如果自己能让陆修桑彻底失去控制,那云嫦是不是就会不再喜欢他……
伏珧想到云嫦和陆修桑耳鬓厮磨的画面,心中作梗。
他苦涩地笑起来,心中不甘又不愿意放下。
他找了她好久,这个世界不是自己的家,他没有朋友亲人……只有云嫦曾经真正相信过自己。
他想要真正地踩在这土地上,他想要云嫦把他一颗漂浮的心拉下来。
他已经落寞孤寂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