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基本待在宗门里,也没见到别人,怕她会被三言两语就哄骗走了。
爹娘随口一说,说到了大师兄身上。
“祁远性情倒是不错。”
“但他们是师兄妹,从小生活在一处,我看祁远对她有兄妹之情,但未必有男女之情,又何必强人所难。”
“也罢,看缘分吧。祁远的性情稳重,他到时候起码也能掌看掌看嫦嫦的心上人如何。”
云嫦想到这里,当时的自己偷听了之后,接连数日辗转反侧。
若是自己的夫君是大师兄……也挺好的。
云嫦此刻感受着给自己暖脚的陆修桑,反问:“这也是不知羞吗?”
陆修桑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说:“夫妻之间就没有这个规矩了。”
“嫦嫦,为兄现在是你的夫君……”
是她的大师兄,是她的兄长,也是她拜过堂的夫君。
现在更是她孩子的爹爹。
陆修桑又摸着她的后颈,云嫦被他弄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喊他:“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陆修桑挑起她的下巴,附身颔首凑过去,哑声道:“在欺负你……”
余下的几日。
韩扬时不时过来一趟,他不着急走。
他觉得在这药宗里有吃有喝的,还不用去管那一大堆破事,实在是轻松惬意。
但他也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陆修桑和云嫦一旦将孩子的事情嘱咐好了,便要和他一同出去。
陆修桑二人不打算将孩子一同带出去。
毕竟外面魔气肆虐,孩子又刚刚出世不久,他和云嫦都不放心。
哭就哭闹罢……没有办法了。
陆修桑想在自己的住处布下阵法,里头的人都不能随意出去,而外面的也无法随意进入。
能进入者只有药宗宗主和常问心。
他用这种办法来保障孩子的安危。
陆修桑一开始也想让云嫦留在药宗。但问题是云嫦放心不下孩子,但也放心不下他。
云嫦表示只要大师兄不在身边,她就心短急促,总在脑海中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昔日被伏珧伤的太深以至于心中魔怔,怕他一去不复返,怕他又被人夺舍。
云嫦竭力地让自己不要多想,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去担忧。
她想……陪着大师兄,刀山火海也陪着他一起去。
确定好计划后,陆修桑和云嫦便开始着手法阵之事。
第一天,韩扬过来的时候坐在屋顶上躺着翘着二郎腿,偶尔瞥一眼便算是当了一整天的监工。
颇为无聊。
他性格可不算沉稳,嘴上罗里吧嗦的。
到了第二天他自觉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便开始对其他帮忙的药宗弟子“指手画脚”起来。
“办事慢慢吞吞的,麻利一点啊。”
“喂,那边的,你怎么能那样子插旗子呢?!”
“一看就是新手,没办法。”
众人听了他一整天的指挥,陆修桑和云嫦是不理他,但其他弟子的心境可达不到他们的境界。
故而,其他弟子只觉得韩扬这魔界府主吵闹的很。
呸……
诸位弟子们只敢在心里呸呸,有气还不敢宣泄出去,等晚上要回去休息的时候才敢和云嫦抱怨两句。
云嫦哭笑不得。
一边的陆修桑抱臂说:“他是闲得慌。”
云嫦轻笑。
难怪当初昌禾一边和他说想让韩扬当小师弟,却不敢在信里提到他。
难怪了!
用师尊的话来说,此子就是本性已成,难以驯化。
韩扬以前是被路横带在身边当半生傀儡的。
路横多强他多强,但问题是路横在修炼过程中的心魔,以及他屠城之后吸取的怨气都会转到韩扬身上,让韩扬来帮他承担走火入魔的风险。
他在路横眼中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韩扬被路横抓到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
他在路横身边没有同伴,没有未来,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物极必反,这反而养成了他看到什么都要说上两句,都要口是心非的性格。
多讨人厌啊。
昌禾当初担心他成不了傲风派的小师弟是道理的。
也就是昌禾和明知谣没什么心眼,也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话,这要是换成师尊来管教,韩扬的皮都给扒了。
这是真事。
当初昌禾和明知谣刚刚拜师学艺,师尊师娘出去历练,留下四个人在师门里。
昌禾和明知谣偷偷带着云嫦下山逛庙会,玩的太晚,而自己在宗门里遍寻不得。
偏偏运气不好,偷偷跑出去那天师尊回来了。
最后师尊在庙会上找到正坐在摊子桌椅上等着吃饺子的三个人。
陆修桑揉了揉眉心,叹气,当时他出面自称是自己答应他们三人下去,此事怪自己。
但师尊压根就不信。
如果是自己答应的,那云嫦肯定会拉着自己这位大师兄一起下去的。
然后他也因为说谎而一起被罚。
始作俑者昌禾被师尊罚去挑一个月的水,走的肩膀上都掉皮换皮,再磨掉再长出来,疼的晚上睡不着,三个人守着他,那小子说梦话都是他要回家当他的大少爷,不学仙道了。
好在也就是嘴巴上说说。
昌禾还是想要好好修炼的,他一开始的修炼目标是听凡人说据说仙人可以使人起死回生,那他想要复活自己的小弟。
奈何真的拜师学艺后,他知道起死回生只是传说,魂魄散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或许有轮回。
但天地之大,轮回之后已经改头换面,丧失了前世的记忆,有何谈再和前世故人相逢?
相逢了又有什么用呢?
云嫦和陆修桑两个人因为韩扬陷入过去的回忆中。
云嫦摆摆手,望着陆修桑口中抱怨:“怕是再这样下去,弟子们都不乐意前来帮忙了。”
大师兄设计的阵法以防御为主,多个阵法互相套用增强。
每一根阵旗上都要施加法咒,一些大的法咒还需要大师兄亲自来施咒。
如此繁复的工作,虽然比不上大师兄当初用来镇压魔骨的大阵法,但也绝对算不上容易。
如果让大师兄一个人来弄,大约需要小月。
有其他弟子来帮忙,那需要十多天便可。
但前提是不能有韩扬捣乱。
陆修桑眉头紧蹙,指尖不停地揉着眉心,回:“不急。”
第三天,韩扬吃过早饭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再看看腰间悬挂的双剑,而后仰着头信手踱步过来。
一进门,陆修桑往他怀中放了几把阵旗:“韩府主进步迅速,几日便可以对其他弟子指点一二,不妨今日让其他弟子开开眼界。”
云嫦站在陆修桑背后,歪着身子探出头说:“是啊,不妨让诸位弟子感受一下。”
陆修桑一字一句地说:“府主前两天挥斥方筹,指点江山的姿态,如今不打算露一手吗?”
韩扬知道这一夫妻俩嫌弃自己多事,抬手扛起阵棋大步就越过他们。
走了几步,韩扬不甘心地又补充一句:“我帮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快点搞完,别磨磨蹭蹭的。”
陆修桑和云嫦两个人都双手抱臂,目光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陆修桑看向云嫦抱在胸.前的双手,说:“这动作不雅。”
陆修桑放下手,他想云嫦怕是无意识地就学着自己的动作了。
以前她就爱这样。
师尊师娘拉着自己大晚上谈话,说让他这个大师兄的多注意点言行举止,别让云嫦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学的没了分寸。
怎么当了自己的娘子后,她还不由自主地学着自己。
云嫦放下手,侧头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只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