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刻也并没有跑到陆修桑所在的熔炉处。
路横看了看背后,心中诧异,难道自己是跑掉了吗?
路横抿紧了唇.瓣,如果自己运气好躲掉了魔骨的追杀,那么阿谣应该也跑远了。
现在自己在暗处,而陆修桑和魔骨等人在明处。
我暗敌明!
路横心中冒出一道想法:“如果我可以偷偷带走云嫦手中的结魄灯和阿谣……”
那么魔骨和陆修桑终有一战,这场战斗没有平局。
就算是魔骨赢了,它祸乱天下,只要自己带着阿谣能躲过它再次沉睡之前的封印,那么便能安稳度过余生。
天下之大,别的修士死不死,其他百姓能不能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想法一致盘踞在路横的脑海中,但理智也让他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
阿谣不会接受一个害死了大师兄、二师姐,还有天下众生的魔族。
就算这一次杀人的是魔骨,不是他路横。
路横神情恍惚地离开……
入夜之后。
陆修桑和云嫦等人回到院中,他们白日时就知道了一个消息。
路横不知所踪,而明知谣却被魔骨抓走。
云嫦尝试用结魄灯召唤回阿谣的魂魄,此法本该是百试百灵。
但魔骨在陆修桑的身体里蛰伏了数百年之久,它十分了解陆家秘宝结魄灯的特点,特地施法控制住了阿谣。
幸运的结魄灯没有碎,就代表它只是抓走了阿谣,并没有杀掉她。
现在路横失踪,阿谣别抓。
云嫦意识到那把神器就是最后的希望。
她和陆修桑一并越过门槛,旋即侧头看向一边的大师兄:“大师兄,神器势必要近日练出来。”
陆修桑点头。
韩扬在背后抓耳挠腮:“那怎么办?路横那个畜生已经跑走了,我又不是梦魇魔族。”
“而且你们听说了没有,魔骨把所有喜好屠城的梦魇魔族全部给杀了,”韩扬气得抽出双剑,挑着眉毛大声说:“我死之前也要把路横给宰了!”
陆修桑闻言只是祭出了自己手中的灵剑,目光凝重地看着它。
没有那把神器,如果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全力一战,不求留一命,只求斩杀魔骨为嫦嫦夺一线生机。
可行?
这个疑问一出来,陆修桑猛然抓紧了手中的灵剑。
不行也得行!
他要为云嫦向上天求一线生机,只愿她活下去。
陆修桑失神中,一边的云嫦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但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师兄的想法。
云嫦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想说话,最后无奈地叹气作罢。
大师兄虽然出身不好,但一生要强,纵然他赢不了也要拼命一试。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偷学了韩扬给的功法,准备在他和魔骨打斗时前去相助,怕是他会生气。
不过大师兄可能也就是口头上骂骂自己……
云嫦勾唇苦笑,那自己不想让大师兄苛责,毕竟他从小便宠着自己。
自己被他宠,早就受不了语言尖刀。
云嫦伸出手去触碰陆修桑的法剑。
陆修桑也由着她摸。
剑修的贴身法剑是重中之重,除开至亲之人可碰,旁人是断然不能触及的。
不过对于陆修桑来说,云嫦不是旁人。
她是自己的二师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是女儿的娘亲。
他的剑便是她的剑。
云嫦慢吞吞地说:“师兄,你的法剑很好,定可以斩杀魔骨。”
陆修桑面上微微发愣,自己的心思这么简单就被师妹给看穿了,疑问:“你……知道了?”
云嫦看着他的眸子,而后眉毛弯弯带笑。
她靠过去,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小憩,上扬的嘴角体现出小女儿家的娇嗔:“我的大师兄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日后我们还要一起回傲风派,一起去陆家祭拜昌禾师弟。”
陆修桑哑声回了一个字:“好。”
云嫦和他十指紧扣,男子的手掌总是宽厚且大,而且常年练剑执剑,掌心布满了粗糙的茧子。
云嫦感受着陆修桑掌心的温度。
她想,大师兄总想让自己活下去,而自己却想若是不能一起活,那死也要和他执手而死。
凡人有趣的传言总是多得很。
云嫦以前从不相信,现在却又固执地迷信。
只求为自己和大师兄来世多积攒一份姻缘。
云嫦呢喃:“有民间传说。我想,我与师兄牵手而死,黄泉路上便不会失散了。”
陆修桑罕见地没有听清楚,他看了云嫦一眼但没有多说。
两个人温情脉脉,韩扬站在一边显得颇为尴尬,可也不能走。
一会儿有一些正道修士进来,他们先客气地一抱拳头:“陆仙君,医仙子,听闻明知谣仙子被魔骨抓走了?”
云嫦没有睁开眼睛,失礼地靠在陆修桑的肩头小憩。
陆修桑调整自己的气息,回:“消息很灵通?”
为首修士窘迫一笑:“不瞒仙君,此等消息还是那魔骨泄露出来的。它似乎觉得此次胜券在握,将吾等看成笼中鸟!”
笼中的鸟儿跑不掉,都是它的囊中之物。
所以在临死前,它泄露明知谣的消息只是为了增添“鸟儿”的恐慌,让他们临死前也不得安宁。
陆修桑抿唇,对诸位修士说:“神器快要练成,诸位到时候请全力相助。”
众人不知道神器的具体情况,但听到这话倒也安心下来。
这些修士的到来不过是小插曲。
云嫦没有睁开眼睛,打趣道:“大师兄何时骗人也如此轻车熟路了?”
神器明明没有炼制成功,但陆修桑却诓骗这些人,用“假的希望”来换取他们的鼎力相助。
陆修桑叹气:“我若败了,他们也得一块死,与其让他们未打力先泄,不如让他们斗志昂扬。”
云嫦笑而不语,默默地扣紧了陆修桑的手掌。
韩扬看到他们的样子,最后无奈地说:“我这只笼中鸟先去休息。”
陆修桑和云嫦没有送他,而是坐在院子里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