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他腕上的手力道之大,丝毫不容他挣脱。
灼热的掌心像是被男人心头的妒火熨烫,火舌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一路舔舐而过,直蹿到了江荇之心头,叫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江荇之红着脸抽了抽手腕,逃避的动作却像是刺激到了对方——腕上力道一收,钟酩一把将他拉得更近,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紧紧锢在了他的腰后。
两人身前一下贴紧,“阿座!”江荇之低呼一声,空出的手抵在了那紧实的胸口。
钟酩低眼细细看过他的脸,喉头动了动,“告诉我。”
紊乱的心跳从钟酩胸口传过来,急促的呼吸混着热气拂在他面上。江荇之脸颊越来越红:哦…哦豁。
这该怎么解释呢?
千百般说辞在脑海里转过一圈,他干脆垂下眼眸,抿唇不语:多说多错,不如留给墟剑自已品味。
细密的睫毛遮不住眼底荡漾的春波。
钟酩看怀里的人面若晚棠,一副心思被撞破的羞臊姿态,脑子里一时间嗡嗡直响,连太阳穴都在晕眩发胀:
江荇之…江荇之在贴身的腕间系了自己的名字。这么暧昧,这么勾人,但为什么是“柏慕”两个字!
“灯灯。”钟酩又咬着牙叫了一声,他眼眶发热,俯身凑近了怀里的人,紧盯着那双含羞带怯的眼,“若我……”
他顿了顿,像是在做某种思想斗争。
接着,他一字一顿,“若我现在就要吻你,你会不会拒绝我?”
两人的唇只有一指距离远,暧昧的热气落下来,江荇之直接抖了一下,滚烫着脸颊乱了呼吸。
墟剑…墟剑好强势。
整条长长的山阶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红叶打着旋缓缓落在地面。江荇之感受到搂在他腰身后的手慢慢收紧,他睫毛一颤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眼,直烫得他揪紧了钟酩的衣襟——
对方漆黑的眼底像是蕴着一团无处发泄的火,说不清是被撩出来的心火,还是带了点惩戒意味的恼火。就好像恨不得立刻将他占有,却又顾忌着什么没有动作。
咕咚。江荇之咽了咽口水,心跳怦然加速……
他在心底暗搓搓地催促:怎么还忍着呢,还不快来强吻我!
大概是他姿态中透出了一股默许的意味,面前的男人眼眶更红,大掌在他腰后狠狠揉了一下,“是让还是不让?”
钟酩觉得自己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不然怎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摇摆不定的期待中带了些胆怯,想要立马吻上怀里的人,却又害怕后者真的点了头。
若是江荇之真的点头答应了,那他到底要不要和人亲吻?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在这深秋山林间微凉的空气中,温度一窜而升。
江荇之垂着眼等了半天,没等到钟酩强吻下来。反而是抓着他腕子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他轻轻吃痛一声,“阿座…你抓得我好疼。”
任谁都知道,大乘巅峰的实力怎么会被抓一下就手疼?
但钟酩听着他宛如撒娇的语气,低眼瞥见那细白的腕上留下了自己浅红的指印,紧握的手掌蓦地一下放松。
“那你和我说说……”
松开的手转而滑了下去,摸到了那片小金荷叶上的刻字。钟酩指腹细细摩挲着“柏慕”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距离重新拉开,冷空气涌入两人之间。
江荇之脸上的燥热降了下来,色令智昏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把问题拋回去,“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钟酩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为什么要在红绳上刻我的名字,灯灯?”
“……”
江荇之缓缓别开头,“祈福用的。”祈祷他两人婚姻幸福,没毛病。
“祈福?”钟酩才不信他这鬼话,他故意问,“那你的墟剑呢,为什么不给你的墟剑祈福?”
“我们离得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江荇之嘀咕了两句,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拔高音调,“阿座,你老提他做什么?你怪怪的。”
钟酩一下哽住,转头开始警惕自己的马甲。
但江荇之这次却没有追究他的反常,只低头摸上腕间的红绳,“看来是我自作主张了……阿座不喜欢,我还是摘下吧。”
他委屈地耷拉着睫毛,手指翻动间就要将红绳取下来。
钟酩赶紧拉住他的手,“不取不取,我没有不喜欢。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真的吗?”江荇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可你刚刚好生气。”
“真的,我很喜欢。”
钟酩其实也没有特意说谎哄他。他一半是气恼酸涩,一半又是甜蜜满足。就好像以前幻想的事一下就实现了——虽然是他的马甲实现的。
“你戴着吧,我也去找大师求一个,给灯灯祈福,你说好不好?”
江荇之心头立马甜滋滋的,一口答应,“好啊。”
钟酩的后槽牙就“嘎吱”响了一下。好什么好,那明明就是一对儿的!
但不可否认,这暧昧又撩人的小把戏的确诱惑到了他,让他义无反顾地转身朝着无芥的小屋走去——他要刻一个“荇之”的,以“墟剑”的名义!
望着那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山阶下,江荇之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