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贴上来的唇温软湿润,还带着酒的清甜。
垂下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滤出一丝丝细碎的影子。
钟酩盯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江荇之在他唇上贴了几息,睫毛一抖就要退开。刚刚退离,钟酩便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呼吸一重追了上去,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伸手揽住江荇之的腰,宽大的手掌将后者的腰身一把握住,拉入自己怀中。
明明回来才不过几日,他却真像是隔了一千年没和人亲过一样,格外眷恋这个吻。
清波翠玉荷叶上,两人忘我地亲吻着。
周围众人看得一呆,呆滞片刻,又“哗啦”掏出刻影石来:这是现场版,近距离的!
桓玑君环视一圈,“……”这群八卦的人!动作真是太快了,都不给他点反应时间。他赶紧也从储物袋里掏出刻影石来。
他们一边录着,一边轻声交头接耳:
“看来的确是作给墟剑圣君的情诗。”
“是啊,作完就亲上了。”
“人家的风花雪月,我等自然是听不懂。”
……
江荇之被钟酩强势地搂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依赖又安心。直到唇舌都被对方卷过,微微的眩晕感又袭上脑海,他才轻轻在对方腰间推了一把。
唇分,江荇之抬眼觑着钟酩的神色,看人心情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他正要开口说话,一只手又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噗通,钟酩将他脑袋往自己怀里一埋。
江荇之整个脸贴在他心口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墟剑?”
钟酩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食指轻轻搭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想起这人仰脸而来的模样:眼底和唇上都一片光泽水润,面若晚霞,美得人心惊动魄。
这样的情态,怎么能让其他人看见?
他目光扫过,看江荇之的衣摆还拖曳在水面上,清浅的蓝色几乎要融入这片波光。指尖一动,便将那衣摆重新撩回了翠玉荷叶上。
接着他看向四周捧着刻影石的众人。
众人:……
哗啦,他们立马羞赧地将刻影石收了回去。
钟酩好似并不介意,只淡淡开口,“不必在意,你们继续。”
“好…继续继续!”
众人忙假装无事发生地收回目光。盛着酒杯的托盘再次从上游流下,诗会继续进行。
赋诗声和交赞声此起彼伏。
江荇之还埋在钟酩怀中尽情贴贴。钟酩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亲我?”
江荇之从他怀里拱起半张脸看过来,“你觉得呢?”
钟酩不敢确认,“你是怕别人的议论让我难堪?”
江荇之刷地蹭起来,紧盯着他直白道,“当然是喜欢你才亲你的!”真是笨死了。
钟酩看着江荇之热意还未消散的脸,心底顿时淌出一条蜜流来。蜜流正哗哗流淌着,他忽然又想起刚刚那首情诗:等等,江荇之说喜欢自己,那情诗又是怎么回事?
泛滥的蜜流中卷入了一丝丝的怪。
但现在气氛正好,钟酩想了想:算了,不提“柏慕”那个扫兴的人。他便只看着江荇之“嗯”了一声。
嗯?江荇之打量着钟酩的神色:“嗯”是明白了?但这表情看着,怎么没点自知掉马后的惊慌失措呢?
周围的流觞诗会还在进行着,有些许余光依旧暗搓搓落在他们身上。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询问太多,江荇之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疑问。
等诗会结束,只有他和墟剑两个人的时候,他再好好问个清楚。
·
首场流觞诗会终于在临近正午时结束。
江荇之和钟酩离了座席,落到池岸边。江荇之拉住钟酩的袖摆,刚想叫上人好好谈谈,周围一群人便围拢过来。
“早闻两位圣君好事将近,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传!”
“两位郎才…郎貌,相当般配。”
众人说着,目光瞥见江荇之拉在钟酩袖摆上的手,“哎…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钟酩闻言心头一动,立马反握住江荇之的手,“嗯。”
江荇之,“……”不,等一下,他不是想秀恩爱!
他这会儿满怀心思要叫上钟酩离开,但钟酩似乎沉醉在了这种秀尽恩爱的氛围里。江荇之无意中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