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阵风吹拂而过,带来了清淡的香味。那香味闻盛这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不媚不俗,不妖不艳,好似初夏时节的风。
闻盛脚步一顿,回过头去,但已经追寻不到是谁身上飘散而来的香味。门口人来人往,进出频繁,只剩下热闹。
见他如此,点思问道:“怎么了,公子?”
康有德自小便做了太监,说话声音尖细,很容易被人发现身份。因而闻盛的意思,要他在人前不得多说话。因此这时候,他只好用口型说了句:“方才有位姑娘,身上竟带香味。”
闻盛垂眸,并未看清口型,他只觉得是自己梦做得太多,影响到了思绪。回去之后,的确应该让太医开几服药。
他回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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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与婢女们回了宅子,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这日,梁述却没回来。
那水车才刚动工,一日做不完,管家便留了那几个工人住下。工人住的厢房在西偏院,按理说不会与主人家的院子有什么交际,可那天夜里,工人们的一个却冒犯了楚云。
被楚云身旁伺候的一个婢女抓个正着,说他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工人不知梁述身份,只当是个寻常有些银钱的人家,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被抓获之后,言辞嚣张。
“你们如何有证据证明我是在偷看她?纵然她长得好看,我就一定会偷看她吗?我不过是走错了路,这才进了这院子。”
这话一听便是托辞,怎么可能迷路走错这么远,可他气焰嚣张,他们又确实没有证据,只好先将人扣押下。
婢女伺候楚云尽心尽力,提议报官:“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咱们抓他去京兆尹那儿评理。”
被管家拦下,旁人不知,管家却知道楚云身份,此事万万不能报官,否则楚云会有危险。管家旁人把那工人扣下,说是等梁述回来再处置。
楚云很怕见不认识的男人,当时被那工人冒犯到,气得瑟瑟发抖,夜里也没睡好。梦一阵醒一阵的,等着梁述回来。
梁述第二天快至午时才回来,一夜忙碌,脸上胡子还没刮,眼下有些乌青。楚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梁大哥,你先休息休息吧。”
梁述将官帽递给管家,揉了揉太阳穴。昨日重犯逃走已经是大事,从里到外查了一遍,没发现鹰卫司之内有什么差池,可人的确是这么不见了。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没想到又出了事。
昨日陛下微服出宫,竟遭人刺杀,还受了伤,一时间鹰卫司更为忙碌。一夜没睡,今日才得了空闲。
此刻,他可以说心力交瘁。
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出昨日之事,“人我们已经扣在柴房,等老爷发落。”
梁述眸色变了变,在楚云看不见的时候露出一抹厉色,当着楚云的面,他只说:“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