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万事如意 五军 3548 字 4个月前

“再亲一下,好不好?”贺晏臻拉着他的手。

何意很不争气地又凑过去。

“学长……”阳光在贺晏臻的发间跳跃,俩人的唇似挨未挨时,贺晏臻嘴角微扬,突然用告密的口气轻声道:“我爱你。”

何意怔住,贺晏臻主动凑前,在他嘴上“啵”了一声:“很爱很爱。”

——

新学期开始后,何意的生活模式发生了改变——梁老师在过年时,提出让何意以后住在家里。

贺叔叔的工作忙,一周之中只有两三天会回家,贺晏臻住校后,家里吃饭的便只有梁老师自己了。

她一个人饭量有限,吃饭也觉得没胃口。阿姨也十分为难,毕竟一个人的饭菜太难做了,又想营养均衡,又不能浪费粮食。

梁老师知道想要让贺晏臻回家住,何意才是关键——俩个同校不同区的孩子,每天就指望吃饭时间谈恋爱呢。

“你俩可以看看课程商量一下,至少周末在家住两天。分校区离着又不远,我一块开车接了。”梁老师拍板决定,又对何意道,“何意,我跟你贺叔叔一直拿你当干儿子,你就拿这里当自己家,别不好意思。对了,你爸最近找你了吗?”

“找过。”何意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转到米忠军身上,不由紧张了一下,“但我刚跟他吵过架,所以没怎么聊。”

米忠军让秘书给何意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让何意解开黑名单,另一次是让何意过年回家住。

何意接到对方电话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兴奋,他甚至会感到恐惧,怕被米忠军拖回以前孤立无援的黑暗里。

“我偶尔会想要放弃。”lamp在网上给那位g留言。

g在隔天回复了他。

god:“我也建议你放弃。”

lamp:“你改昵称了?”

何意看到了g的访问记录,虽然这样想有些自作多情,但他很怕g是因为自己的那句留言改的名。假如是这样,俩人的昵称就太暧昧了。

何意不想跟任何人有一点点暧昧关系,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删除好友的准备。

幸好g的回复很简单。

god:“因为‘godisagirl’。”

lamp:“是那首歌?”

god:“不是”

god:“上帝不公”

lamp:“……”

何意没想到对方玩了个梗,他猜着可能对方遇到了什么不平事,犹豫一番后,决定不去打探对方的隐私。

lamp:“很有趣。言归正传,你为什么建议我放弃?”

god:“原因很多,你拿到有效证据的难度大,耗费时间长,成功的可能性低,你身边人也会担心你的安全。”

他给lamp列出了一串数据,职务侵占罪有七成是靠群众举报的线索,然而在总体举报线索中,初核的成案率又很很低,检察院收到的信件太多了,大案要案侦查时间长,其他的又太琐碎,很难做到每案必查。

即便举报成功,举报人被打击报复的比例也很高。《刑法》有保护举报人的“报复陷害罪”,然而主题过于狭窄,仅限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假如被举报人的亲属朋友施加的报复,是不在这个范围内的。

至于其他隐性的报复行为,界定更难。李默的父亲做调查时,便发现那两年公开的“报复陷害罪”裁判文书中,无一例是认定被告人有罪的。

从公共道德来看,举报当然要受到鼓励的,然而当此事落在至亲和好友身上时,私欲和人性又会让人反向劝阻。

god:“你如果跟对方有恩怨,可以想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god:“更何况,你身边的人一定不想看到你有危险。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和亲人。”

贺晏臻一直等着何意来找自己,他不想被隐瞒,而且假如何意能与他坦诚相待,他们或许能商量出别的办法。

然而lamp的回复让他陷入了沉默。

lamp:“谢谢提醒,我朋友知道,他一直在支持我。”

贺晏臻愣住,以为何意在说谎,但很快,他明白了何意说得朋友是甄凯楠。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我每次犹豫时,听到他的劝解反而会更加坚定要继续下去。我想举报那人是因为我们有个人恩怨,但有时我也会产生一种责任感。他的钱是哪来的,这些钱有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是不是吸了病人的血,有没有人因为他的豪宅豪车崩溃?”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放手。”lamp道,“朋友的愿望是当法官,再怎么样,等他当上法官的时候,这个案子总能立上吧。”

god:“你朋友学法律的?”

lamp:“他在修双学位。”

甄凯楠的双学位修得很苦,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天一睁眼就是学习。他甚至犹豫过要不要转专业,因为他更喜欢法律系。

因此,何意在新学期开始后,跟甄凯楠的交流少了很多。

他发现甄凯楠似乎比以前更严肃,更奋进了些,对自己和彭海的态度也越发一致。

这种发展让大家都很轻松,何意之前总会刻意避嫌,现在终于不必额外关注舍友的情绪和感受。他将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至于恋爱,则留着回贺家的时候一块谈。

贺晏臻的脸皮厚,俩人每周至少有三天会回贺家。何意的小房间里放着的都是贺晏臻的东西,因为贺晏臻总是半夜摸到他这边一起睡。

俩人食髓知味,根本控制不住。何意又生怕搞出动静,因此贺晏臻要做什么他都随他捉弄,只不过有时候受不住,会咬住贺晏臻的胳膊或肩膀。

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避免自己出声,贺晏臻却很喜欢被他咬着,甚至动不动主动把手递过来,又或者将胳膊横过去。

与之相比,他对何意又格外温柔,经常用最轻的力道撩|拨他,对待何意像是抚触一件易碎品。

这种模式持续了几个月。在何意决定重新跟米忠军取得联系的这周,贺晏臻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当天晚上,何意被他用领带捆住了手腕。

贺晏臻关了卧室灯,开了一盏台灯,稍稍探身,盯着何意的眼睛。

橘黄的光线温柔似水,枕边人的表情却不甚生动。

“何意,”贺晏臻深深地望着何意的眼睛,喊了他的名字,同时低头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