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臻那天要去给老师送礼,换了衣服下楼,跟他往学校外面走去,一路上惹来无数关注。
李默便是那时跟他走了个面对面。
贺晏臻当时走神,没看见舍友的招呼,等到一处安静处,他才对米辂道:“请你以后别自作多情干涉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米辂歪着头看他:“贺晏臻,是你自作多情吧,我交朋友怎么就是为了你了?”
贺晏臻皱眉看着他。
米辂却又笑了笑:“敢情你也知道我是为你好。以前我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了吧?你现在心虚什么呢?反正过阵子都会忘。”
“你想对谁好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为我做事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还要个个负责?”贺晏臻见他又要来那一套,脑子只觉嗡嗡响,“你是不是有臆想症,觉得我不搭理你是对你有意思?还是你觉得,你只要对一个人好,别人就一定会对你产生感情?”
“是又怎么样?”米辂抿了下嘴,望着他,“结婚了的还能离呢。你现在就谈个恋爱,说不定哪会儿就分了。”
“你放屁!”贺晏臻最怕别人说他跟何意分手,当即怒道,“别以为天下男的个个是你爹!你妈气死何妈妈的时候也这么想的吧?”
“你什么意思?”米辂脸色一僵。
“道德观是会遗传的。你家这种……”贺晏臻顿住,伸出一根中指,道,“让人从心里瞧不起。”
他将人骂走,自己气得不轻,转身又去买礼物看望老师。
何意说过在医院里的烦心事,贺晏臻当时便想到,他高中生物老师的亲戚就是那边医院,梁老师当初便提过,等何意实习的时候让那边照拂一下。
他回到北城后催他妈打听,最后一问,那人虽然从医院调走了,但关系都还在。
他现在都大二了,现烧香现拜佛显然有点说不过去,老师也未必会为了他一个学生欠人情。于是最后,贺晏臻央求梁老师出马。
而作为交换条件,他则答应了进国护队,并好好训练拿下旗手的位置,以这次汇演为姥爷庆寿。
梁老师打了头阵,后面关系维护却得他也时不时出面。
那天送礼时,老师正好评了职称心里高兴,拉着他喝了点茅台,又让他尝了尝别人送的外国清酒。
贺晏臻就这样被撂倒了。老师的家里还有别人,一时又走不开,正好看到他的通话记录最近的是米辂,便给米辂打了过去。
最后,米辂跟另一个朋友,将贺晏臻送回了家。
米辂刚被贺晏臻骂过,一路上边哭边看贺晏臻难不难受,他那朋友动作粗鲁一点儿,他都要心疼。
“你说你是不是欠啊!”那朋友看不过去,忍不住说他,“这人把话都说绝了,你管他死活呢,往路边一扔得了。”
“他一直都这样。”米辂却又替贺晏臻辩解,“以前别人给他送情书,他连拆都懒得拆,中学时很多人骂他渣,觉得他不知道心疼人,没礼貌。可我就喜欢他这样,我觉得他好酷。”
米辂给梁老师打了电话,让她把楼道门禁打开,送人上楼的时候,他不禁想起自己来这边喊贺晏臻去上学,俩人无话不谈的日子。
“如果没有何意,那该多好。”
——
贺晏臻醉后断片,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他在第二天中午想跟何意联系时,才看到这人昨晚打过语音电话,最后一通还打通了。
贺晏臻只当自己迷迷糊糊干了什么事。于是给何意发了信息。
他这阵子忙着为加入模拟法庭做准备。校队的筛选十分严格,贺晏臻现在在国护队的体能训练太占时间,他只能利用碎片时间搜集往届赛题资料和最佳书状。
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年底,他又迫切地想要成长起来,于是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甚至偶尔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现在终于熬到了汇演的前一天。
只要明天汇演顺利,以后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退出的话,好像要写一万字的申请书,审批不一定能过。不过你们这次情况特殊,应该会好办一些。”梁老师看贺晏臻累的下颌线都锋利了许多,也有些心疼,“你早点去休息吧。”
贺晏臻“嗯”了一声,洗澡上床,睡前给何意发了一个“晚安”。
何意没回复,直到午夜,零点时,贺晏臻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上面显示来自何意的信息。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