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真当他唐松年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需要惊动上面来查他与纪渊的关系?便是纪渊,只怕也不过是个拔出来的萝卜,人家希望这个萝卜能多带出点儿泥呢!”
“属下不明白。”
“总而言之,唐松年招与不招都不要紧,反正本官交上去的供状能让上头满意便可以了。打他几十板子,不过是给他一点儿教训!”
……
对话声越来越远,唐松年本就苍白的脸色又不禁白了几分。
好一句拔出萝卜带出泥,此时此刻他若是再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太蠢了!
看来对方针对的不是他唐松年,也不是纪渊纪大人,而是瑞王殿下!
大齐立国,建章帝膝下几子当中,若论功劳,当属战功赫赫的瑞王最高,太子次之。甚至可以说,大齐这过半的天下是瑞王打下来的。
然大齐立国后,建章帝还是遵从祖训,册立嫡长子为太子。
太子也是个有才能之人,可是身边有一个文治武功样样比他出色的兄弟,甚至明里暗里还有不少人惋惜这个兄弟生得晚。久而久之,嫉恨的种子便埋下了,继而开花结果,最终导致如今恨不得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局面。
一滴冷汗从他额上滴落,他又不禁苦笑。
若这一切都是太子为了对付瑞王所设下的,那朝廷将会迎来一场劫难。
毕竟太子连他这个曾经在瑞王麾下当兵,又蒙瑞王亲信纪渊推举入仕的一个小小县令都不肯放过,那追随瑞王的那些文臣武将,必然也是会被赶尽杀绝。
这对于立国不到六年,正是求贤若渴的大齐来说,将会是极大的损失!
翌日,蹦蹦跳跳地进屋来的周哥儿看到妹妹额头上的小包,小包上还涂着奇怪颜色的药膏,顿时毫无兄妹友爱心地哈哈大笑,直笑得许筠瑶郁闷不已。
“快来让祖母瞧瞧,怎肿得这般厉害?可还疼?”王氏看着心疼极了,拉着孙女到身边仔细地看。
“不疼,他坏!”许筠瑶指着已经笑得快要打跌的周哥儿,不高兴地道。
“对对对,哥哥坏,可不能笑宝丫。”王氏忙道,又故意板着脸教训孙儿,“不许取笑妹妹。”
周哥儿捂着嘴点头,眉眼弯弯的,不时还发出一阵‘噗嗤噗嗤’的闷笑声,愈发听得许筠瑶郁闷不已。
王氏又让翠纹去取米糕来,看着小兄妹俩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小米糕,想到多日未归的儿子,眉间忧色渐浓。
“松年这一走也不托人送句话回来,让人如何放心得下。”她叹道。
“老夫人不用担心,许是太忙一时忘了,老爷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一旦用起功来,身边什么事都能忘掉。”夏嬷嬷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怕阮氏担心,也不敢在她面前说。”王氏还是一脸忧心。
正侍候着小兄妹俩的翠纹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夫人怕老夫人担心,哪怕心里再怎么忧心老爷也不敢在老夫人跟前提,没想到老夫人也是这般想法。
正屋里,阮氏却是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不止,哆嗦着问跟前的一名中年仆妇:“你、你说什么?老爷果真是被知府大人抓进牢里了?”
“不敢瞒夫人,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正是知府大牢里的一名狱卒,昨日换班才知道牢里关着的是咱们安平县的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