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绍廷心中了然。看来那些根本不是什么道士,而是藏身观中的前朝余孽,不过是借着外出寻找玄清之名陆续离开。
至于玄清为何突然选择离开,估计是与赛神仙说的作法失败,以及彼时的陛下突然对前朝余孽的打击有关,故而才不得不离开避避风头。
玉清道人有些不安地望着眼前这年轻将领,朝云观生死存亡就掌握在此人手上了,窝藏前朝余孽这一条罪名谁也担当不起,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这朝云观……
这忧心仲仲着,他突然便看到那名为‘曹胜’的护卫进来,对那贺将军一番耳语,那贺将军脸上明显现出喜色,随即他便听对方道:“多谢观主,本将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观主了!”
他诚惶诚恐地起身相送,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渐渐远去,终于长叹一声。
此番朝云观纵然保得住,只怕名声也会大损。果真是成也玄清,败也玄清啊!
“已经查明白了,那画中女子乃是前朝进士许伯儒元配夫人曲氏。对了,这许伯儒正是河安府怀平县人,离安平县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只不过许伯儒一脉早就断绝了,家财也被族人给占了去,不过他生前所居的宅子,许氏族人倒是给他留着,一应旧物都完封不动地保留。”
“这许伯儒虽有功名,却不曾进入仕途,高中后便带着妻子返回老家。因颇有家财,无需为生计操心,他便守着家业度日,也甚少与人往来,过的是如同与世隔绝般的日子。”
“据范广寻到的许家老仆所言,许伯儒与夫人曲氏感情甚笃,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曲氏乃是秀才之女,其父与许父早年相交,早早便定下了儿女亲事,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约莫十六年前,曲氏有喜,怀胎十月产下一女……”
“只产下一女?”贺绍廷突然打断他的话,疑惑地问。
曹胜点点头:“据那老仆所言,曲氏确实是产下一女,这也是许伯儒夫妇唯一的女儿。只可惜那孩子自出生起便是体弱多病,为着这女儿,许伯儒夫妇没少操心,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只为了女儿可以平安长大。”
“你确定许夫人确是只产下一女?那老仆不曾记错?”贺绍廷又问。
曹胜回答:“那老仆曾是许府厨娘,许夫人孕中饮食多是出于她之手,生产那日她亦在场,确确实实是看到许夫人只产下一女。”
“不过……”他话锋一转,“不过许夫人生产前,曾不顾身怀六甲由许伯儒陪着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女婴,恰好回府当晚便生产,许伯儒便对外宣称夫人产下一对孪生女儿。”
“可知那女婴是何人之女?”唐筠瑶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你怎么来了?”贺绍廷闻声止步,惊讶地问。
“我不放心你,特来瞧瞧。对了,许夫人抱回来的那个女婴,到底是何人之女?”唐筠瑶追问。
“据那老仆所言,那女婴是许夫人胞姐遗腹女,其姐难产而亡,许夫人怜惜外甥女无人照料,与夫君商量过后,便干脆认作女儿。”
唐筠瑶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