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打着鼓,额角冒出一阵冷汗,小心翼翼将灵力送进楼画经脉中。
当他确认楼画此时确实没有灵力在身时,便狠狠松了口气,颇有种捡回一命的庆幸。
而与此同时,他脑中又浮现出另一个念头。
是啊,楼画现在不过□□凡胎,而自己修为也不差,若是现下他能直接将这魔头除去,这功名岂不是得流芳百世?
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通常会短暂地失去判断能力。
正如此时,瘦猴在极度自信下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想凝起灵力掐诀攻击。
然而他才刚做出起手动作,腕子便被人制住了。
瘦猴屏住呼吸,下意识抬眼看去,便见楼画正笑眯眯地盯住他看,眸里红光浮动。
“猴子道长,这是想做什么?”
楼画的目光从瘦猴的手挪到他的脸,随后不等旁人反应,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瘦猴一张脸痛得扭曲,而后便被人一脚踹飞去了墙上。
瘦猴刚才的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因此不占理,便也没人替他出声讨伐。
加之,他们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就算楼画灵力散尽,他的反应速度与身法也绝非寻常修士能比拟。
楼画倒是没注意对面人各式眼神,他扫了一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便笑眯眯道:
“比起绞尽脑汁想怎样才能弄死我,各位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目下有位修为不低的魔修在你们中间混着,这事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比我可怕。”
“何出此言?”黑胖道长皱皱眉:
“我们又如何判断你是否是在巧语离间?”
楼画张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他嫌麻烦,于是摆摆手,横着躺在自己刚搬来的那个椅子上:
“爱信不信。”
说罢,他仰着头,一头黑发垂在地上。
这样的姿势,他眼里的世界便是上下颠倒的。
看过去的时候,秦东意刚好望过来,二人对视一瞬,接着他便听师兄替自己解释道:
“笼罩此处的法器是天阶,是以对方修为不低。结印所用是妖族手法,周围却并无妖气,除非对方极善隐匿,否则,只能是魔修。”
比起楼画,秦东意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众人狐疑地互相打量起来。
黑胖道长摸摸下巴,问:
“咱们这些人都互相认识,若有猫腻早该发现了才对。而若真有魔修,他的目的又在哪?难不成他对自己的修为自信到能高过疏月君?”
楼画看着天花板,晃荡着腿,喃喃自语道:
“是啊,真奇怪,怎么看这事都像是我做的。”
“嫁祸。”
与此同时,秦东意出声道。
若非楼画昨日给自己下了道封印,那此时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晃着腿,思索着其中利害。
他身上背的黑锅多,多这一个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会被那些牛鼻子老道带走,无法继续留在秦东意身边。
那个魔修,真是好生歹毒。
楼画有点不高兴。
他想了想,扬声问道:
“敢问各位,今日你们上清阳山这一遭,是谁先领头提出的?”
说罢,他补充一句:
“劝你们诚实一点,不然便一起待在这比比,是命长还是那天阶法器效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