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见那个花毯子了?”
秦东意摇头:
“这一片被法阵限制,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出不去。”
元镜此时回过神来,他见秦东意方才用的是清阳山的心法,于是望着楼画多问一句:
“你们是清阳山的人?”
“他们是,我不是。”楼画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问秦东意,他有些不耐,但还是挑眉答道。
元镜听见这话,轻轻弯了唇角,似是有些自嘲。
他说:
“我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清阳山终于让步,肯将妖与人一视同仁了。”
说罢,他又问:
“现在外面过去多少年了?”
楼画耸耸肩:“我没见过你,至少得有个三百来年了吧。倒是你,元镜长老,你是怎么进这村子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元镜点点头,并没有在意眼前晚辈稍显轻狂的态度,只认真回忆道:
“当年见舟失踪,我寻了他好久,几乎走遍了天下每个角落,但依旧寻不到他的踪迹。直到有一年,我在这附近遇见了一位豹妖。”
“那豹妖向我求助,说他的家乡进了两个很奇怪的人,那两人走后,整个村庄突然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好像每天都在重复同一天的事情,而他也被困在外面进不去。所以他拜托我进村帮他查看一番,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被法阵迷了心窍,在这里困了数百年。”
这已经是楼画第数次在外人口中听见徐惘此人,他顺着问:
“那花毯子……就是那个豹妖。他为什么徘徊在村外,你问了吗?”
元镜点点头:
“问了。他说他是家中独子,自小在母亲身边生活。但十六岁时有一天,他突然变成了花豹的样子变不回去。他前十几年活在人类身边,自然也以为自己是个人类,现在出了变故,只以为是自己得了什么怪病。他怕吓着母亲,就偷偷离开了村子,但舍不得走远,于是一直徘徊在村庄外面。”
“没人教他如何运用灵力,他也就变不回人形,只能用花豹的姿态过活。”
“哦?”楼画眯起眼,质疑道:
“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分明很强,变换自如,还会用自己的天赋能力攻击别人。”
元镜坦然道:
“我教的。”
楼画听见这话倒是觉得新奇:
“他可是妖,你们清阳山的人遇见妖,不都恨不得除之后快吗?”
元镜听了这话也不恼,只看向秦东意:
“妖分好坏,人也一样。你身边这位仙君不也不在意你的身份,选择保护你,与你同行吗?”
这样一来,楼画一时竟无话可说。
他哼了一声,似是觉得没意思,一个人走到旁边,从地上捡了一块骨头玩。
元镜看着他,笑了笑,眼里莫名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他又望向秦东意:
“你们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秦东意冲他一礼,道:
“来寻晋城遗迹。”
元镜这便了然:
“晋城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我猜这村庄内法阵就是封印晋城遗迹所用。那如何破阵,你们可有眉目?”
一旁的楼画听见他这样说,扬声道:
“我都把你救下来了,若想破阵,将这村里的桃树全砍了不就得了?”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元镜沉默片刻,却道:
“不可。”
楼画:“为何?”
元镜:“照你们所说,你们也遇见过那位豹妖。这就说明他一个人在外面待了数百年,想来为的也是守护自己的家,可能还想再见母亲一面。此时村庄内的时间被定格在数百年前的某日,若是砍了桃树,徐惘的母亲也会像学堂里的这些孩童一样化为枯骨。苦等数百年只等来一捧黄沙,这对于在外面守了母亲那么久的他来说,是否有些太过残忍了?”
楼画可没想到元镜这家伙在幻境里困了这么久,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
他扬眉问;
“那你什么意思,他进不来我出不去,就让这法阵一直留在这里?”
“我去找豹妖就好。按理来说我挣脱了法阵的束缚,已不再归属其中,我可以出去。”
元镜说话的调子听着很舒服,让人不太想拒绝:
“不过在那之前,或许还要麻烦各位在这里多待半日,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忙没写完,但以后尽量双更!(一个大大的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