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犼大人,既然和那人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当年又同归于尽于东荒,那现在又为何摆出这样一幅姿态来?怎么,看着我这幅模样,金犼大人的心里会有所寄托,还是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聊解思念呢?”
楼画字句诛心,但金犼竟一点没生气。
他笑了两声,只说:
“楼画,你胆子很大。你该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本座的本体,若是本座想,你下一瞬就得死在这里。”
“哎,大人有些过于自信了,仅用一瞬,你可杀不掉我。”
楼画撤去了用以伪装的术法,白发换成墨色,蓝眸漫上猩红,容貌也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而且,大人原本的目的不就是引我来这?若是轻易让我死在这,不白费了大人的苦心?”
“有时候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金犼抬手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楼画,一杯拿在自己手里。
他瞥了楼画一眼: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你丢掉的那些东西,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三世镜能告诉你。”
“嗯,条件?”
楼画懒得再跟他废话,直言道。
“条件很简单,明日本座要做的事,尊上不要插手。”
这话倒是把楼画逗笑了:
“先不论你要做什么事,怎么,堂堂金犼大人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怕我坏了你的事?”
金犼不置可否,只道:
“我的事,你坏了不止一次。”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明日,尊上自去寻三世镜,路上没人会拦你,秦东意也不会跟你一起,等尊上找回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离开就好,如何?”
“哦?”楼画弯起眼睛看向金犼:
“你想对我夫君做什么?”
“夫君?”金犼听着这个词,像是有些好笑:
“本座跟他自然是有些陈年旧账要算。再说,本座也没有让尊上害他,尊上只要乖乖当个旁观者,不动手便是,再说,明日站在最后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尊上,该给你师……啊,抱歉,应该是给你夫君,一点信任。本座拿三世镜和你换个跟秦东意单独了断的机会,不过分吧?”
“好像,是不过分。”
楼画轻轻磨着手指。
金犼能跟他摆出这个条件,自然是早已有了打算。
至于秦东意,在人家的地盘,也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楼画微微皱着眉,思量片刻,他弯唇笑笑:
“好啊,我答应你。”
金犼眸色渐深。
他抬手结印,掌心这就多了一团灵光。他将手递给楼画:
“定契,无人干涉你寻三世镜,作为交换,明日,楼画不得干涉本座与秦东意之事,若违此契,天雷降罚,灰飞烟灭,魂魄困于死地,永生不散。”
“你好狠毒啊。”
听着后面那些话,楼画摇摇头,叹道。
但他没有一丝犹豫,便将手送了上去,盖住了金犼掌心的灵光:
“契成。”
从金犼房间出去后,楼画一路上都没碰见别人。
他从原路返回,去到墙角把还睡着的阿七从隐匿结界中放了出来,而后自己从正门又回了花楼内。
他按着记忆中的路,寻到了自己先前待过的那个房间。
推门进去,秦东意正在床边坐着,他正抬眸看着对面的墙壁,似是有点出神。
而听到推门的响动,秦东意抬眸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楼画穿着跟花楼中那些姑娘少爷一样的纱衣,身子在薄纱下隐隐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