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疑心徐子渊也和她一样重生了,但在看到徐子渊茫然失措的眼神后,又打消了这个猜测,定定地望着徐子渊良久,直把徐子渊看得心下打鼓眼睫微颤,一副不大自在又强装镇定的模样,柳韶光这才放下心来,狐疑地问徐子渊,“世子莫非不知道何为瓜田李下?你我非亲非故,轻易送我东西,难免有私相授受之嫌。”
徐子渊抿了抿唇,还是一派茫然的模样,看向柳韶光的眼神却很是坚定,语气不容置疑,“不会有人知道,你拿着便是。”
说完,徐子渊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我不放心。”
柳韶光心间微动,思及前世种种,到底还是意难平,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徐子渊,“世子为何放心不下?”
“总觉得,我该护着你。”徐子渊语气迟疑,而后逐渐笃定,“第一眼见到你,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柳韶光一时间思绪难平,想到上辈子初见后徐子渊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再看看面前神色笃定口口声声要保护她的徐子渊,柳韶光都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一场幻境。
亦或者,徐子渊没有重生,但还是因着前世的发展而受到了些许影响?既如此,或许,在那算不得甜蜜的前世里,徐子渊待自己,也是有过那么一两分真心的。
柳韶光忽得释然,或许,上辈子,也不只是自己一人的独角戏。
这么一想,柳韶光便忍不住微微一笑,盈盈脉脉的含情眼中泪光隐隐,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宛若清晨带着露珠的牡丹,颤颤巍巍的摇曳在徐徐清风中,晶莹的露珠时隐时现,更叫人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徐子渊最见不得柳韶光的眼泪,见她眸中泪光星星点点,欲坠未坠,心间闷得慌,眼中也出现一丝慌乱,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不想要就算了。只是柳家和范家结了怨……”
“你怎么知道柳家和范家结了怨?”徐子渊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韶光打断了,而后想起徐子渊做事稳妥的风格,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一到江南就将柳家查了个底朝天了?
家丑再次暴露在徐子渊面前,柳韶光当即便觉得心中不痛快,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真是承蒙世子看得起柳家了!”
徐子渊自然清楚柳韶光因何生气,奈何这锅还真没法推脱,只能背了,抿了抿唇决定转移话题,将玉佩往柳韶光的方向递了递,小声道:“既如此,这玉佩就当是我向你赔罪吧。”
柳韶光抬头看了徐子渊一眼,只觉得这辈子这家伙的嘴倒是甜了不少,不像是上辈子,半天闷不出一个字来,心思全靠柳韶光猜,还动不动就生闷气不理人,每次还得柳韶光伏低做小去哄。那样的日子,委实磨人。
话又说回来,上辈子这玉佩也确实派上了用场。范同知并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又只有范凌一个儿子,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然也宠不出范凌那一身纨绔习气。
范凌也是惯会折腾人的,和严宝珠的事还未败露之前便三天两头给柳家找点麻烦。范同知不仅不制止,还乐得看戏收礼。后来还是柳韶光“无意间”显露出了这块玉佩,并在江南驻军总督何敬面前让范同知狠狠栽了个大跟头——何敬乃北疆军出身,正是永宁侯府的嫡系,如何能不认得徐子渊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代表的是永宁侯府的主子,可以随意调动侯府名下的产业,不是十分亲近之人,断然是拿不到这块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