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这女的就交代了。”
“留平头那个人刚剪了头发,他就是长毛。”
“而她,因为立功表现,从刑拘变成了取保候审,张所看她挺有潜力,就发展成了张所的线人。”
“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一般线人点水,都很害怕报复,可她从来不怕,就大摇大摆的做,后来,这个杨霞提供了不少线索,连办了几个大案。”
“而那天下午呢,就是杨霞提供线报,抓了一个几个省的通缉犯,光盗窃就能判无期的。”
“她每次帮咱们办案有个特点,就是照顾她的比熊犬,还有一个要求,如果她犯事儿进去了,就让我们照顾她的比熊犬。”
“当天晚上,张所带着她回来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差点被吓到,眼圈乌黑,皮肤蜡黄,染过的头发就像一团枯草,身上就一层皮在吊着,这也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海洛因吸食者。”
陈振道:“张副所长,就是调到刑大当了政委的那个?”
李晟点头道:“对,当时咱们张所的业务是数一数二的,一个人,一把枪,就震慑住一群持刀的社会混子,手下线人无数,是屡破大案的。”
“那时间,应该是持续了一年多,我就经常帮去她家里接狗。”
“她和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每次办案之后,还会缠着我给她买可乐,买话梅糖,我有一次跟她说,我当时也跟你一样,也挺有野心的,还跟她说过,以后你有案子可以找我啊。”
李晟笑了:“她跟我说,小屁孩,让我走远一些。”
“她就只认我们张所。”
“那年咱们张所过生日,她还专程拿了一盒巧克力过来。”
“你就说,一个线人,一个视钱如命的老海,肯舍得花三百多块买一盒费力罗巧克力么?”
李晟又继续说:“后来好险,有一次,我们接到个报警,说有个大肚子的女的,晕倒在马路边,身上都是疮,手里还抓着针管,我们就去了,当时判断是吸食过量,张所把她摇醒,就带回了所里。”
“后来杨霞就跑来了,在办案区跳着脚骂,说那女的id三期,还怀着孕,前几天才刚从医院抢救回来,死这儿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陈振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晟道:“这就是线人之间的互相信任,你真心对他们,他们也会真心对你。”
“张所就惯着他们。”
“张所,手下的所有线人,基本上他都惯着,为了线人他可以和所长大发脾气,死活也要把人扣下来。”
“当时我也不理解,到后来我才知道,张所为什么会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