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士缓缓走到谈榭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将他的手指掰开:“监控我已经派人处理掉了。那几个人我也打点安排好了,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谈榭这才意识到一点,“所以你就把这件事扣到我哥头上了?反正他名声够差了,再差一点也无所谓,对吗?”

原本娴静优雅的贵妇人此刻因担忧面前固执的儿子,容颜异常憔悴,她柔声地安抚着谈榭:“为了谈家,为了你,他不会计较这些的。他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毁掉的,从小到大你哪次惹祸不找他帮忙。”

谈榭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妈,这不一样。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谢女士不再愿意与他多说些什么,尤其是提及从前,“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你不想亏欠他太多。那你就给我严于律己,对公司的事情上点心。别再给我和你爸,还有你哥闯祸。”

谈榭声音颤抖:“妈,你不能这样。”

泪水从她的面颊上滑过,谢女士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怆:“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们想怎么样。你这么没脑子的动手打人,考虑过我吗?你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样进了监狱才肯罢休。”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的脾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你是不是非要把妈妈气死。”

谈榭抱着悲伤过度的母亲,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妈,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鲁莽行事了。”

“谈榭,人言可畏,我不能让你也置身于舆论的漩涡之中,更不能让你步入你哥的后尘。”

“可是,我们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他再也经受不起了。”

——

谈岁收到了谈榭回家后的消息,傻小子反反复复地向他道歉,头脑发热地要在公司群里承认是自己打的人。

谈岁连忙打消了他这个愚蠢的想法。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已经压下去的事情,一旦说出口会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其实,谈岁早已经猜到了站在谈榭身后的那个人。一位有着私心,设身处地为儿子着想的母亲。

谈不鸣和谢思薇是商业联姻,上一辈彻底放手后,他们就分别经营各自产业。

早在十年前,经济危机席卷,谈不鸣和谢思薇迫于形式才把产业合并到一起,彻底联手扩大规模。谢家势微,没有谈家的名声大,但其实谈家和谢家的产业早已不分彼此。

两家合并后,公司管理并不是十分的顺利,除了重新聘请来的员工,老员工们虽然不会表面上分帮结派,但在心底里还是会有所倾向,尤其是面对不同的高层管理者。

一旦没有外患时,内部群体必然会互相倾轧,他们时常因为小事斗得如火如荼。毕竟都是跟随着父辈打拼出来的人,谈不鸣和谢思薇夫妻有时会顾念人情,因此管理起来十分困难。

所以在三年前谈岁进入集团后就开始了彻底的大清洗,因人而异,用各种或轻松或狠厉烦手段,妥善安置了一些人,实际就是另一种手段的驱逐。

从此,公司内部管理再无太大隐患,铁血冷漠的谈阎王声名鹊起,他把控着集团发展的全部走势,谈家产业也壮大到前所未有的规模。

所以,谈岁也能理解谢思薇的所作所为。她已经足够宽容地将产业交给自己打理,尽管这其中是真心真意还是无奈之举,他目前无法探知。

做母亲的终究是要替儿子铺好路,替他考虑未来。谢女士如此熟练地处理,或许以前发生过此类事情,谈阎王也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利益交换罢了,他本就是个不爱惜自己名声的人。

脑袋的疼痛感骤然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深深地扎进他的身体中,谈岁趴在办公桌上急促地喘息着,只要试着回想过去的事情,身体本能地选择抗拒。

额头泛起了细汗,头脑晕晕沉沉的,谈岁有些哭笑不得,思考过去的事情好像比处理工作更令他心累,感到厌倦。

谈岁也不清楚自己,何时会重启那段见不得光的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绿小茶、meow10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