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昀努力了好久,季羲的名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像被打上了什么禁制,这个名字是禁止说出口的。
“他还说……说要”要和我结婚。
纪星昀舌头都快打结了,好端端的就是说不出来,他也不是没想过换种说法,但只要与季羲相关的事情就是无法发出声音。
“既然没办法说出来就不要勉强了。”
陆沅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凝住目光,眸里有金色流光一闪而过。
木盒上散发的缕缕黑气,犹如张牙舞爪的猛兽,嚣张的将少年团团围住,占有欲十足的圈住少年的腰身和脖颈,已经完全将少年当成了它的所有物。
黑色卡宴甩了个漂亮的车尾。
陆沅沉声道:“我们先去名栖山。”
名栖山在离城市很远的郊区,陆沅开车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限,但还是辗转了两个小时才到。
纪星昀是在迷迷糊糊的浅睡中被陆沅叫醒的,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就见男生离得有些过分近了些,两人之间的气息都缠绕在了一起,透着点旖旎的暧昧。
轻声叫着少年的陆沅似乎也被他的突然醒转吓了一跳,动作夸张的往后退了一下,然后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叫醒你。”
“你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是做噩梦了?”
噩梦?
纪星昀有些讶异,他没觉得自己做什么梦,甚至还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那些疲劳和困乏都随之减轻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压力太大,潜意识里在念叨着什么?
陆沅见少年露出疑惑惊讶的神色,显然对自己睡梦里所说出的话毫无印象。
他听见少年好像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只依稀听出是两个字的。
联想到刚才少年也是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陆沅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个木盒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古怪奇异。
如果能掌控言灵的能力,那可能会是个了不得的厉鬼。
纪星昀察觉到陆沅严肃的表情,以为自己在睡觉时说出了什么可怕的话语,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的惊悚场面一一在脑中回放。
大白天的,他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陆沅略显生疏的安慰道:“你别害怕,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今天过后你就不会遇见这些事情了。”
纪星昀满怀谢意的感叹:“你真是个好人!你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少年的闪着星星的目光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招架,尤其他在专注的看一个人的时候,莹润的眼瞳像映着一汪清水,纤长的睫毛像是扇到了陆沅的心里。
陆沅动作有些急得拿起旁边的水瓶,猛灌了一大口,才稍微缓解心底升腾而起的燥意。
“没关系,都是同学。”
这套说辞说得陆沅自己都快信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都快忘记以前有熟人求他办事时自己推三阻四的模样。
天师的职业也是有忌讳的,尤其忌平白无故的好心。
从古至今,这个行业都在暗地里存在,最是讲究钱货两讫,不欠因果。
所以天师很少为相识的人解决麻烦,尤其是和自己一个圈子里的人。
但陆沅向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些规矩有用的时候他拿来搪塞别人,不想用的时候就完全视而不见。
陆沅虽然年纪轻,却是家族中最有能力的一位,甚至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稳坐家主之位。
但他很少出手,甚至长这么大以来,由他解决的灵异事件屈指可数。
所以他才会带纪星昀来名栖山解决,但他既然跟着来了,也是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因为是工作日的原因,山上的游客很少,越往里走地势越险峻,到最后只剩下纪星昀和陆沅两个人。
陆沅在前面走得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纪星昀跟在后面,一直大声喘气,两腿酸软的仿佛不是自己的,额头上也泛起一层晶莹的汗珠。
陆沅拉了他一把,道:“马上就到了。”
纪星昀将五指并拢放在眼前向山顶的方向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木将直射而来的阳光分割成斑驳的碎片,眼前的路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