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壶在桌面上慢慢地烧着,过了一会盖子便顺着热气往上冒着,发出“噗噗”的声响。
段顾阳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哥,什么病人啊,居然比我还重要?我可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啊。”
段清迟不搭理他,径直把热水壶给关了。
眼看着段清迟不理会自己,段顾阳长叹了一口气,“唉,我这爹不爱哥不疼的小白菜啊,只能自生自灭咯。”
“大男人那么矫情?”段清迟翻出感冒药,直接丢给段顾阳,“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段顾阳接过那盒药,慢条斯理地拆开,幽幽地道了一句,“大男人怎么不能矫情了?哥,大男人也是有脆弱的时候的。”
修长的手从茶几底下拿出了茶叶盒,段清迟一边准备着茶叶,一边回道,“你去冬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脆弱?”
前几天段顾阳和几个朋友打赌,三月天非得去冬泳。那水冰冷得很,绕是体质再好的段顾阳,这么一圈下来,身子骨也受不住。
“那不是年少轻狂吗?”说到这里,段顾阳明显心虚了几分,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移了话题,“哥,下周三我们学校有个十佳选手活动,我入围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段清迟:“周三我上班,没时间。”
“和吴重哥调个班嘛。”段顾阳吸了吸鼻子,划开手机看了一眼,“是六点开始,估摸着九点多这样也能结束了。”
“再看看。”段清迟泡好茶,起身到窗边。
下过雨后,空气清新,只是飞虫也多了不少。
段顾阳的公寓在三楼,往下看去,两旁的路灯已经开了,在路面上落着一层暖暖的浅光。方才回来的时候,天边还有些余亮,一场雨结束,竟是全部暗了下去。
他把纱窗关好,身后又是段顾阳的哀嚎,“哥,我饿了,这点了准时宝怎么还能那么久?不行,我得催催。”
段清迟重新坐在沙发上,清隽的眉眼轻轻地拧着,“下雨天路滑,你晚一点吃东西也饿不坏。”
段顾阳一噎,按灭了手机。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他无奈地撕开了一包薯片,“哥,人家哥哥都是百般温柔,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冷漠?”
段清迟一顿,端起茶杯,侧目朝身边的段顾阳看去。
“怎么了?”段顾阳不明所以。
段清迟神色微凝,好半晌才道,“娇气是女孩子的特权。”
如果段顾阳是个妹妹,他大概会温柔些。
……
雨后的第二天,江州的天气便再度冷了下来。三月该是初春的季节,过了午后的风,冷得有些刺骨。
陆景眠捧着平板,握着笔的手,已经有些通红。烦躁地在上面简单地勾勒出一个轮廓,思来想去,却又全部擦掉。
复而,翻出原先的画稿,仔细端量。
本是出来找灵感,可是她的心思却不在画画上面。
今日的天气比昨天好了些,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出来。
有很轻的脚步声朝她靠近,视线之中忽然多出了一双属于男人的运动鞋。她抬头看去,男人的五官张扬,皮肤白皙,而那双丹凤眼尤为好看。
“你……”段顾阳思索了一下,对上陆景眠平静的目光,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我记得你是苏乐世的朋友吧?”
远远的,段顾阳就看到了这姑娘坐在这边。大冷风天吹着的,脸都冻红了也不见走。还以为是哪家失恋的少女,走进了一瞧,还是认识的同学。
“陆景眠。”她礼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