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穿着棕黑大衣的男人在公馆门守了五天。
满脸憔悴的宗酶从新抵达的车上夏下来,见到贺臣,恍惚了一瞬。
“贺哥——”
贺臣面容冷峻,他似乎是怒极了,连看见宗酶也忍住迁怒,压低声音怒斥:“你们家人到底干什么?啊?沈余他是自由的,凭什么把他的墓碑放在他母亲旁边!”
贺臣得知沈余的死讯时人还在国,他完没有到,那个刚刚有希望踏入人第一步的青年永远的停在了三个年纪。
后来他遇见沈余的主治医宋河,老医似乎老了几岁,他依旧儒雅,宗楚也完没有追究他隐瞒沈余病情的,只过他自请离职了。
有关于沈余,他一直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但唯一知道的,沈余死的那天很快乐,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药』丸就在他的口袋,可他既没有按下救命的按铃,也没有吃了能保命的『药』。
他一到底经历了什么,人三辈子都能感同身受。
或许就连个动物都活得比他更快活。
贺臣气过。
沈余既然已经死了,就让他死得干干净净,墓碑都被藏起来是怎么回!
宗酶听着他的怒斥,没有任何反驳。
她手指蜷缩着,眼睛看向公馆的方向,世界逐渐变得模糊。
最后她只挥了挥手:“送贺先回去吧。”
车后的保镖冷硬点,一言发的去拦挣扎的贺臣。
贺臣几乎控制住涵养,他看着短时间内似乎已经成长为一个和宗楚一样冷漠的人的宗酶,眼底几乎喷出火来:“沈余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宗酶,你要么助纣为虐吗!”
“助纣为虐?”
擦肩而过时,宗酶出神的低喃了几句。
她猛地侧,眼底泛着红,凶狠的说:“助纣为虐?他疯了,他疯了你知知道!”
贺臣顿住了。
疯了,疯了是什么意思?
宗五爷的大名北城无人知,他分明就没有任何影响,依旧在个光线靓丽的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贺臣被带走了。
宗酶闭着眼,裹了裹大衣,勉励压下升腾的情绪,迈入随着主人的逝去一同荒凉的公馆。
宗楚疯了。
沉重的大门自侧打开,佣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宗酶,点了点,没有发出一个字。
宗酶看着熟悉的景光,泪水控制住的往下流。
人找到沈余的墓,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埋葬过。
他被装入了千年寒冰打造的棺木中,日日夜夜被摆放在宗楚身边。
就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你来看他?”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宗酶抚『摸』着冰棺的动作顿住,她缓缓缩回手,转看向男人。
男人还穿着刚下完会议的黑西服,眉目硬朗,身姿依然健壮,与人看到的完一样,他就好像真的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只过走路时动作有些微对劲。
五天,宗楚派人围了北城的天恩寺。
信神佛的男人抱着睡在怀的青年,一步一台阶,一阶一叩首,叩上了五千阶梯的寺门。
他在佛嘶声底,膝盖落下重疾,可回到公馆后,仿佛什么都没发过。
宗酶睁着眼,脸已经哭花了。
男人视线扫过冰棺中的青年,沉笑了声:“你哭什么?和他告什么状。”
宗酶死死攥着自己的领口,低哑的喊出口:
“……哥,他已经死了,沈哥已经死了。你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