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凉将拂知按在镜前,自己掏出了一把精巧的白玉梳,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了一下拂知的头发,温柔的给他束起来。
手指穿过发丝的感觉很舒适。
拂知安安静静地坐着,开口道:“麻烦小师叔了。”
“你从小就是我照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顾眠凉眼神含笑,慢条斯理地给他束好发丝,垂下眼的时候,却瞥见了拂知颈侧残留的零星红痕。
这红痕细小,不仔细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并不像是欢爱后留下来的痕迹。
顾眠凉看了片刻,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手指一顿。
随后眯起眼,抬手覆了上去,指腹按在上面。
半晌,他轻柔道:“阿拂近日……去了哪些地方,或者遇见什么人了?”
拂知被他梳的舒服,心里懒洋洋地回答,没遇见什么人,只遇见了疯狗。
面上却不显,他偏头避开顾眠凉的手,道:“未曾。”
说着就要站起来。
顾眠凉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又将他按了回去。
他掩去眼底的犹疑晦暗,微微一笑,将白玉梳收起来,又拿出一小罐药膏,取出来些抹在拂知颈侧的红痕上,姿态亲昵。
药膏冰凉的触感冷不丁的袭来,拂知下意识躲了一下。
“小师叔?”
“阿拂颈侧有些小伤痕,我处理一下。”
拂知身体几不可查的一顿,瞬间就想起了昨晚殷岭西落在他颈间灼热的气息,耳尖腾起微醺的红意,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殷岭西仍旧端着木盘站在旁边,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殆尽。
自这男人来了之后,他这师尊就像是将他忘了一般。
他眯眼看着眼前这一幕——
青衫白发的俊美男子在模样冷淡的剑尊身后温言浅笑,二人一立一坐,前面的镜子映着他们仿佛天生契合的身影,宛如一幅春潮轻拥冬雪的画卷,默契融洽的容不得任何人插.入。
【阿软:碎片收回度百分之四十六。】
拂知唇角掠过一抹笑。
很快,殷岭西的声音就打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
“师尊,给您准备的早膳要冷了。”
这一声之后,顾眠凉清晰地察觉到拂知身体紧绷了一瞬,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嗯,为师知道了,你暂且放在桌上。”
顾眠凉眼神一闪,他慢悠悠的将药膏收好,直起腰,霜白的发丝落到胸前一缕,随后漫不经心地扫向殷岭西,到这里这么久,他终于肯正眼瞧一瞧他了。
殷岭西,上次就是因为这个人,阿拂才会受这么严重的反噬,现在,竟能牵动阿拂的情绪了……
站在那里的黑衣少年乖巧腼腆地朝他一笑,声音中却含着几分惧意。
他说:“师叔祖,上次只匆匆见了您老人家一面,您就将我关进了寒域间,这次终于可以向您老人家正式问安了。”
一口一个老人家,还明里暗里提醒拂知之前他被顾眠凉关进寒域间的事。
果不其然,拂知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正欲说什么,却听见顾眠凉温声含笑的声音——
“好啊。”
顾眠凉手腕一转,碧绿的玉箫在掌心轻敲,他勾唇道:“天衍宗宗门之礼,孙辈弟子向师叔祖正式问安,须得焚香沐浴,斋戒百日,三跪九叩。”
“前两则礼可免,三跪九叩却免不得。”
顾眠凉分明是笑着的,眼底却寒凉一片,他看向殷岭西。
“你这小辈挑在此时问安,这礼,便此时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在码字存稿啦,存稿箱忘记定时了,不好意思宝贝们,来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