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我的剑

假若居住在白马津的这些朝廷命妇,尊贵雍容的小姐太太们,知道有个比姨娘还不如,没名没分的下贱外室,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与她们平起平坐,又该如何呢?

……

入夜,白马津别宅外,首辅的紫顶轿辇,已经等候许久了。

玉察自然记得,今日晨起时,他说要带自己去看皮影戏。

但是,一想到要与他同乘一轿,就觉得窒息……

再加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想来,男人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吧。

掀开厚重的徽州绣软帘,月色、灯笼光、小水洼的镜光,透成一股清丽渺茫的光束,轿辇里头宽敞,黯淡,仅这束光在游澜京的脸庞上缓缓移动。

明明黑咕隆咚的,她却觉得亮堂堂,刺眼。

积雪消融,竹影斑驳,他仿佛向竹子借了十二分的苍劲青翠。

游澜京安静地端坐,清润澄清,好像这一刻,玉察又见到了当年为民生死谏的少年。

可是下一刻,他倏然伸出手臂,一把将玉察拉进来。

玉察一声闷哼,惹得下人顿时瑟缩低头,误会了许多,生怕多看一眼便人头落地。

帘子还未放下,外头还有人看着,他竟然就这样不知礼。

果然,奸臣就是奸臣,他要是有脸有皮,懂得顾及别人的目光,就不会声名狼藉了。

游澜京从不知掩饰偏爱。

玉察拘谨地缩坐在一角,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惴惴不安地等待惩罚。

一声无奈的叹息,男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又不会吃了你,能不能离我近一点。”

他就是会吃了她!

玉察别过头,从侧脸到脖颈,再到两只放在膝盖上,交织的小手,绷得跟一张弦似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掀开帘子,让盛京的老百姓都看到,我在亲你。”

他眯了眼,不疾不徐地吐字,总有办法治她。

果然,玉察闻之一滞,慢慢转过头,一双雪亮澄澈的眼眸,瞪着他,眼底再红,他也不肯相让,终于,她拗不过他。

她微微挪了一挪,被男人粗糙的大掌拍了一下。

“这就对了。”

一只栩栩如生的半脸儿重明鸟面具,从男人的手中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