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抬眼向上望去,轻声劝慰,“太后...请节哀,不要忧思过度,否则会伤身的。”
萧太后赶紧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看着江湛道:“你也会关心人了,你以前从没一口气说这么多关切的话。”
江湛垂眸,他以前真的这么...糟么?
又听萧太后叹了一口气,“太夫人唯一的遗憾恐怕是没见到王府下一代的子嗣吧。”
江湛微微动容,略一踌躇,他问萧太后,“太后是国母,若有子嗣必贵为太子公主,您...为何选择孑然一身?”
若是别人这样问太后,必然是大大的僭越,可在母子之间,不过就是家常问题,萧太后也没扭捏,怅然道:“鬼门关走一趟,女子只愿意为心悦之人生孩子。”
即便宠冠六宫,萧太后心里只有老誉王爷,除了他,她不愿意和任何人生孩子,哪怕是未来的皇帝。
江湛眸光一晃,忍不住握了握拳。
萧太后看了他一眼,问:“三年之前我想为你说亲,你说心里已有人选,现在那个人还在不在?”
江湛敛起狭长的凤目,沉声道:“还在。”
萧太后摇摇头,不再多问,而是转了话头道:“你还不上朝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可是成康帝这孩子你不能不管,听说他最近总偷偷往烟柳巷跑,他虽不务正业,心倒是正的,若这大权落到崔平手里,那就是南堰之祸了啊。”
江湛拱手道:“太后提醒的是,微臣这就着人查办。”
从宫里出来后,江湛去了烟柳巷,他站在褚秀楼对面的密林里,看着兰画在乐坊前下了马车,一双美眸熠熠生光,他闭眼揉了揉眉心,果然她离了他才有笑颜,他心里又涌上一丝躁郁。
正在他默默烦躁的时候,宴行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道:“王爷,东陵来了。”
江湛吩咐道:“你留在这里暗中保护她。”
东陵领了命就下去了,宴行看着东陵的背影,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王爷进宫哪里用得着东陵陪护,您这怕不是故意支开他,好给兰画姑娘离开的机会。”
宴行跟在王爷身边半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妥协。
江湛眼风如刀,在宴行身上扫过,他忙诺诺闭了嘴,王爷也是要面子的。
直到兰画的身影消失在褚秀楼内,江湛才收回视线,问:“宫惟还是每天都来烟柳巷么?”
“是的,几乎每天都来。”宴行恭谨回答,说完他又轻嗤了一声,“真有趣,所有人都聚到这烟花之地来了。”
江湛把目光投向远处的云湖,沉默几息,他又问,“查出来宫惟在找谁了么?”
宴行笑着回道:“奴才正要向王爷汇报这件事呢,据密探来报,这三年祁王一直在找兰画姑娘之前院子里的管家,朱桓。”
“朱桓?”江湛凝眉,“帮兰画看铺子的那个人?”
宴行点头,“兰画姑娘离开王府前,给了朱桓一笔银子,他拿着这笔银子和夫人不知去了哪里,祁王找了三年都没找到。”
江湛疑声,“这个朱桓什么来头?”